“明白吗?”
那幸存的赵家人早已魂飞魄散,裤裆处瞬间湿了一片,脸色惨白如鬼,只知道拼命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带路。”
林寒渊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引领着林寒渊,一步步踏入了那如同巨兽之口、遍布素白与死亡的赵家老宅。
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
领路的赵家余孽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前面爬行,林寒渊步履沉稳地跟在后面,穿过一条幽深、挂满蛛网的廊道。阴风在廊道中穿梭,发出如同呜咽般的声响。
廊道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极其宽敞的院落呈现在林寒渊眼前,眼前的景象,即便是以他的心性,瞳孔也不由得微微收缩。
院落之中,竟然整整齐齐、方方正正地摆放着不下二十口黑漆棺材!它们如同沉默的士兵列阵,在惨淡的月色和飘摇的白幡映衬下,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气息。
而在院落的另一头,正对着廊道出口的主屋厅堂内,同样停放着一口更为宽大、棺头雕刻着繁复纹路的黑棺。一股浓烈刺鼻的、焚烧纸钱特有的焦糊味道,混杂着陈腐的霉味,充斥了整个院落,几乎令人作呕。
主屋那口棺材前,架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锅底柴火熊熊燃烧,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锅底,不断有烧尽的纸灰随着热浪翻滚升腾,如同黑色的蝴蝶,又像是怨灵的眼眸,在夜色中纷飞,无声地“注视”着林寒渊这位不速之客。
铁锅前,背对着林寒渊,跪着一道身影。他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将厚厚一叠叠的纸钱投入那熊熊火焰之中,火光照亮了他略显佝偻的背影,透着一股近乎癫狂的执拗。
林寒渊的目光越过这诡异的场景,抬头望向院落最后方。此刻,他终于清晰地看到了那座最高的建筑——飞檐斗拱,庄重肃穆,门楣上悬挂的匾额虽然蒙尘,却依旧能辨认出“赵氏宗祠”四个苍劲的大字。
果然是他预想中的赵家祖先堂。
就在这时,那跪在铁锅前的身影,将手中最后一张冥纸投入火中,缓缓站起了身,转了过来。火光映照下,露出一张布满怨毒和疯狂的脸,正是赵家老二,赵顶峰。
他的眼神浑浊而锐利,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林寒渊身上,声音沙哑地开口:
“来了?”
林寒渊无视周遭这如同地狱般的布景,目光如寒冰利刃,直刺赵顶峰:
“放了我爷爷。我与你赵家的恩怨,我们自己来了断,自己来算。祸不及家人,何必牵连一位老人?”
“了断?哈哈哈……”赵顶峰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发出一阵凄厉而癫狂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院落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怎么算?林寒渊,你告诉我,该怎么算?!我们赵家没了!彻底完了!我大哥死了!死在你手里!赵家上下多少口人,现在只剩下这些苟延残喘的孤魂野鬼!你告诉我,这笔账,该怎么算才能清?!”
他猛地收住笑声,一双充满血丝和刻骨杀意的眼睛,如同濒死的野兽,死死锁定林寒渊,咆哮道:
“也罢!既然你来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他伸手指向院子里那二十多口整齐排列的黑漆棺材,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扭曲的笑容:
“看到这些棺材了吗?你爷爷,就在其中一口里面。”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恶毒:
“你去选,去猜!选对了,棺材里是你爷爷,你立刻带走,我赵顶峰绝不再阻拦!”
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阴冷刺骨:
“但如果……你选错了……”
赵顶峰缓缓从身后掏出一个物件——那赫然是一个结构粗糙却足够危险的简易爆炸装置,上面红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他狞笑着,手指轻轻搭在了一个明显的按钮上:
“那抱歉了,选错一口,我就遥控引爆一口!就看你的运气,能不能在你爷爷被炸成碎片之前,找到他了!”
“怎么样?林寒渊,这个游戏……你敢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