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林寒渊的行动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头儿。”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对面传来一个略显沙哑却异常沉稳的声音,正是留守江城的“鬼手”。
“苍狼跟你在一块吗?”林寒渊开门见山。
“在我旁边呢。”鬼手回答道。
“头儿!到哪了?兄弟们去迎迎你!”电话那头传来苍狼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战意。
“不用迎。”林寒渊语气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们立刻把手头的人手分派下去,重点布控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以及所有进出江城的高速路口。记住,给我盯紧了所有行迹可疑的人,尤其是外国人!我要知道他们是谁,来了多少,藏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鬼手和苍狼瞬间收起了轻松的心态,语气变得严肃无比:“明白,头儿!这就安排!”
“还有,”林寒渊补充道,目光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跟在车队后面的两辆满载木箱的皮卡,眼神冰冷,“苍狼,你亲自带一队信得过、手脚干净利落的兄弟,到江海高速进城的高速路口与我们会合。”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这一次,我们鸟枪换炮了。有些事,有些规矩,都得改改。”
“好的头儿!我马上带人过去!”苍狼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挂断电话,车厢内短暂地沉默了片刻。林寒渊忽然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沈炽玫,他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眼底甚至泛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水光,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问道:“炽玫,这次……为咱们死去的那些兄弟,抚恤金都足额发放到位了吗?”
沈炽玫看着他眼中那深切的痛惜与自责,心中一疼,连忙点头,语气肯定地回答:“你放心,都按照最高标准第一时间发放了。一些暂时没联系上直系亲属的兄弟,我也已经加派人手去查了,绝不会让任何一位兄弟的身后事受委屈。”
林寒渊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仿佛能看到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他沉默了几秒,用一种近乎誓言般的语气沉声说道:“这次风波过后,公司必须进行一次彻底整合。我要专门成立一个部门,这个部门只有一个任务——”
他转过头,目光扫过车内每一个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时刻关注、追踪所有为我们事业付出生命的兄弟们的家属状况!他们的孩子,绝不能因为没钱而上不起学!他们的父母,绝不能无人赡养,老无所依!他们的妻子女儿,绝不能被任何人欺负!兄弟们能把命交给咱们,咱们就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还感到心寒!”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沉甸甸的责任感。
“好!”沈炽玫、苏云舒,甚至连还在抽泣的楚天梦都异口同声地应道,眼神坚定。
“还有,”林寒渊的思路继续延伸,带着一种更深远的布局,“江城的城市基建,只要是咱们有能力参与的,无论是投资还是自建,都尽量争取过来。路修得好一点,公园建得多一点,学校、医院的条件改善一下……要让这座城市的普通人,能实实在在地感觉到生活变得更方便、更幸福。”
“嗯,我记下了。”沈炽玫郑重地点头,将这些指示牢牢记在心里。
“等会儿和苍狼他们会合,把后面的‘家伙’分发下去之后,”林寒渊话锋一转,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指令,“我们先不去别处,直接去一趟江城新闻大楼。”
“江城新闻大楼?”沈炽玫秀眉微蹙,面露不解,“去那里干什么?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林寒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睿智而冰冷的光芒,卖了个关子:“暂时保密。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
就在林寒渊的车队风驰电掣般驶向江城,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开的同时。
海城通往京都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也在疾驰。车内,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周文歌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尤其是那漏风的门牙位置,让他心中的怨毒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
关于如何处理周文歌,在张家的家宴上,张擎天曾直接征询过林寒渊的意见:“是留,还是杀?”
林寒渊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放了吧。”
在张擎天略带疑惑的目光中,他平静地补充道:“有些账,我喜欢自己亲手算清楚。周家……早晚我得亲自去一趟,彻底了结。”
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已经帮了天大忙的张家增添更多的麻烦和潜在的敌人。李天养的死,足以让张家承受来自京都李家的巨大压力了。
对于林寒渊的决定,张擎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周文歌被“释放”的这一幕。
周文歌透过后窗,看着海城那熟悉的轮廓在视野中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他微微眯起肿胀的眼睛,里面寒流涌动,充满了刻骨的怨恨与杀意,低声嘶哑地自语:“张家……林寒渊……这件事,绝对不算完!你们给我等着!”
然而,他复仇的毒誓才刚刚在心底发完,异变陡生!
一辆原本行驶在他们侧前方的普通轿车,突然毫无征兆地猛地加速,然后一个干脆利落的甩尾,直接横亘在了高速公路的正中央,死死堵住了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