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渊的目光如淬火的寒铁,稳稳落在“眼镜蛇”那张苍白阴柔的脸上,对于对方的恭维与“久仰大名”没有丝毫反应。他抬起手,指向不远处蜷缩在地、右臂扭曲、气息微弱的东瀛忍者,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你能做他的主吗?”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能全权代表,那我们可以谈。如果不能,现在就免谈。”
一旁的野象听得心头狂跳,额头渗出冷汗。他没想到,面对在勐拉镇乃至整个金三角都凶名赫赫的“眼镜蛇”,这个林寒渊竟然还是这副居高临下、干脆直接的姿态,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这已经不是狂了,这是根本没把毒蛇帮放在眼里,或者说,他有着绝对的自信和底牌。
眼镜蛇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林寒渊指着的不是他重要的合作者,而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他甚至没有转头去看那个忍者一眼,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细长眼眸里闪过一丝更加幽深的光芒,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有何不可。”他轻描淡写地肯定了林寒渊的问题,“在这片地界里,还没有我‘眼镜蛇’做不了主的事。” 这句话既是回答,也是宣示,更是对自身实力和掌控力的绝对自信。
“很好。”林寒渊点头,没有任何客套,直入主题,“让他把‘情毒’的解药给我。现在就要。”
“情毒”两个字出口的瞬间,酒吧里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眼镜蛇脸上那仿佛焊上去的、标准化的笑容,终于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他镜片后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看向林寒渊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和探究,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真实的意图和底细。他显然知道“情毒”是什么,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眼前的男人,或者他身边的人,中了这种极其罕见、极其阴损的毒。
而在林寒渊身后不远处,一直强自镇定、努力维持着高家大小姐气场的高瑾,在听到“情毒”二字的刹那,娇躯猛地一震,俏脸瞬间褪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她猛地抬头看向林寒渊挺拔的背影,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震惊。不仅是因为林寒渊这个动机,更是因为她来这里约见‘泥鳅’的目的,也是这个。
忽然,她心脏揪紧,原来……他深入金三角,是为了寻找解药?是谁中了毒?难道……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让她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眼镜蛇很快恢复了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模样,他微微侧头,仿佛在认真考虑林寒渊的要求,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解药……当然可以给。”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林先生,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格的。尤其是这种独一无二的、能救命的解药。您打算……拿什么来换呢?”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寒渊,等待着对方的回应。他知道自己占据了主动,对方有求于己。
林寒渊看着眼镜蛇眼中那闪烁不定的、混合着算计、贪婪和残忍的光芒,脸上竟然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但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更显冰冷。他语气随意:“你说。”
眼镜蛇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似乎很享受这种谈判的感觉。他的目光缓缓移动,越过了林寒渊,最终落在了他身后脸色不怎么自然、眼神复杂的高瑾身上。
他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如同毒蛇吐信般,精准地指向了高瑾,语气轻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她,怎么样?”
此言一出,酒吧内一片死寂。
高瑾仿佛被毒蛇盯上,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镜蛇,又猛地看向林寒渊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她身边的几个忠诚保镖瞬间肌肉绷紧,下意识地想上前护主。
野象也愣住了,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猥琐的笑意。高家大小姐,美貌,身份高贵,本身就是一件极有价值的“货物”和筹码。
眼镜蛇仿佛没看到高瑾煞白的脸色和周围紧张的气氛,继续用他那独特的、带着磁性的沙哑声音说道:“高小姐的身份、容貌,以及她背后所代表的高家一部分潜在影响力……我想,换取一份解药,应该绰绰有余了。林先生觉得呢?用一个女人的自由,换取你或者你同伴的性命,这笔交易,很划算。”
他将皮球踢回给了林寒渊,同时将高瑾置于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这不仅是在谈交易,更是在试探林寒渊与高瑾的关系,是在离间,是在玩弄人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寒渊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高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盯着林寒渊的背影,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林寒渊脸上的那丝笑意缓缓收敛。他没有立刻回答眼镜蛇,甚至没有回头看高瑾一眼。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镜蛇,目光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几秒钟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酒吧里:
“她的价值,你衡量不了。”
这句话,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更像是一种陈述。他随即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冷冽如刀:
“而且,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林寒渊向前踏出一步,仅仅是这一步,那股无形的、磅礴的威压再次弥漫开来,甚至比之前更盛!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更不是在求你交换。”林寒渊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眼镜蛇,声音里的寒意让酒吧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他顿了顿,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愈发明显,看着眼镜蛇那张逐渐失去从容的苍白面孔,继续说道:
“‘眼镜蛇’,别在我面前玩这些装神弄鬼、试探人心的低级把戏了。你那点伎俩,在我看来,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幼稚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