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庄园位于勐拉镇东北方向约十公里处的一片隐秘山谷中,背靠险峻山崖,前方只有一条经过精心伪装和多重关卡把守的盘山土路。
当林寒渊他们的车队驶近时,即便在夜色中,也能感受到这座庄园的规模与森严。高大的混凝土围墙足有三米多高,墙头拉着带刺的电网,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探照灯和监控摄像头。庄园正门是厚重的钢铁闸门,门前设有沙袋掩体和简易路障,六名全副武装、眼神锐利的守卫警惕地注视着来车,手中的自动步枪在探照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看到打头车辆是高夏的座驾,守卫们才稍稍放松戒备,通过对讲机确认后,沉重的铁闸门缓缓向两侧滑开。车队鱼贯驶入,林寒渊透过车窗观察着庄园内部。里面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俨然是一个功能齐全的小型堡垒。除了中心的主宅是一栋融合了当地风格与现代元素的宽敞三层建筑外,周围还散布着车库、仓库、营房、甚至还有一个直升机停机坪。灯火通明,巡逻队交错,防卫森严。
车队在主宅前的空地停下。早已接到消息的高家家主高淳,带着几名心腹,亲自站在门廊下等候。这是一个年约五旬、身材保持得极好的男人,面容与高瑾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刚毅沉稳,眼神深邃,嘴角习惯性地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可那笑意之下,却隐藏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和历经风雨的沧桑。他穿着一身质料考究的深色唐装,站在那里,气度不凡。
高夏率先下车,快步走到高淳身边低声快速说了几句。高淳微微颔首,目光随即落在了随后下车的林寒渊身上。
当林寒渊走近时,高淳脸上笑容扩大,主动迎上两步,伸出手,声音洪亮而热情:“想必这位就是林寒渊,林先生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气度不凡!”
“高家主,幸会。深夜叨扰,实在不好意思。”林寒渊伸出手与他相握,态度不卑不亢,语气平静。
“哪里哪里!”高淳用力握了握林寒渊的手,松开后,目光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林先生这话可就见外了!你能来,我高淳高兴还来不及!三年前那场大祸,要不是林先生仗义出手,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要同时失去两个女儿了!这份恩情,我高家一直铭记在心!”
高淳的话让林寒渊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潮湿的地堡,混乱的枪声,除了被吓坏的高瑾,似乎确实还有一个年纪更小、紧紧抓着高瑾手臂、满脸泪痕的少女……原来当时救下的是两姐妹。
“大哥,客人都到了,别光站在外面说话啊。夜风凉,咱们先进屋,酒菜都已经备好了,边吃边聊!”高夏在一旁笑着插话道。
“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对对对,林先生,还有这几位兄弟,快请进!寒舍简陋,略备薄酒,权当为各位接风洗尘,也聊表谢意!”高淳一拍额头,大笑着侧身引路。
一行人进入主宅。内部装饰并非极尽奢华,却处处透着考究和实用。宽敞的客厅里已经摆开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了具有当地特色又颇为精致的菜肴,酒香四溢。
席间,高淳作为主人,热情招呼,不断举杯敬酒,言语间对林寒渊的救命之恩再三感谢,对今晚在野象酒吧发生的事也表示了赞赏和支持,气氛融洽热烈。
但林寒渊能感觉到,高淳那热情的笑容和话语背后,藏着深深的审视和算计。高夏也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他们想知道林寒渊的确切来历、真实目的、以及……那半枚丹药和忍者口中的“秘方”该如何处置。
林寒渊只是浅酌几杯,话不多,回答问题时滴水不漏,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失礼数。夏晚星安静地坐在他旁边,脸色依旧苍白,只是偶尔在高瑾目光扫过时,才会微微垂下眼帘。高瑾则坐在父亲另一侧,目光时常飘向林寒渊,眼神复杂。
就在这看似宾主尽欢的宴席进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却是另一番景象。
京城,西郊,一处看似普通的仿古建筑群落深处,有一座地势较高的独立阁楼。阁楼样式古朴,飞檐斗拱,在夜色中沉默矗立。楼阁最高层的匾额上,赫然写着两个古朴苍劲的大字——命阁。
这里,是近期在京城地下世界迅速崛起、神秘莫测的新情报组织“命阁”的核心所在。无人知晓其阁主是谁,但短短时间内,它已渗透到诸多领域,能量惊人。
此刻,阁楼顶层的轩窗前,一个身段窈窕、腹部明显隆起的女子,正静静伫立,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却又暗流汹涌的庞大京城。夜风吹动她丝绸质地的睡袍,勾勒出孕肚的轮廓。她面容姣好,却带着一种化不开的冰冷和怨恨,正是赵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