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儿在何处？”
林渊再次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在……在家主书房！小姐……小姐正在和圣门圣子议事！”
一个家丁抢着回答，生怕慢了一步就落得和王管事一样的下场。
“圣门圣子？”
林渊眼中寒光一闪，“为了我师姐的婚事？”
“是……是的！”另一个家丁抖得像筛糠，“听说……今天圣子送来大批聘礼，商议迎娶日期的……”
林渊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他走到那只散发着馊味的木桶前，抬脚，轻轻一踢。 木桶无声无息地飞起，越过院墙，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远处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和一声惨叫，想来是砸在了某个倒霉蛋的身上。
“师傅，师姐。”
林渊转过身，看着依旧处于震惊中的两人，他的声音恢复了温和，“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渊儿，你要做什么？！”李长青挣扎着站起，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不可冲动！那赵婉儿如今已是先天的修为，身边的圣子更是深不可测，你……”
他知道林渊如今实力不凡，可赵家毕竟是江南世家大族，又有圣门做靠山，双拳难敌四手。
赵然也拉住他的另一只衣袖，泪眼婆娑，拼命摇头，“小师弟，别去！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想你为了我们出事！”
她怕了，真的怕了。
十年的折磨已经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她只想带着师傅和师弟，逃得远远的，过安稳的日子。
林渊停下脚步，他反手握住赵然冰冷的手，又拍了拍李长青的手背，一股柔和的真元渡了过去，让他们躁动的心绪平复下来。
“师傅，师姐。” 他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十年前，我离开，是因为我太弱小，保护不了你们，也保护不了自己。”
“我用了十年时间，让自己变强。若今日我回来了，还要看着你们受辱，还要带着你们像狗一样逃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破败的院落，扫过师姐粗糙的双手和师傅苍老的面容。
“那我这十年，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决然。
李长青和赵然都愣住了。
是啊，逃？ 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为尊。没有实力，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受辱罢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朱婉莹走了上来。 她走到林渊身边，目光清澈而坚定。
“秦修，”她用的还是林渊的化名，“放手去做。
赵家若敢动你，便是与我大明皇室为敌。
圣门又如何？如今的江南，各大中州门派势力汇聚，圣门还想一手遮天，就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实力。”
朱婉莹的话，无疑是给李长青和赵然吃了一颗定心丸，也让他们明白了她的身份。
此时赵然和李长青，才知道这个一直到场没有说话的女人，居然是皇室之人。
而中州门派势力，又让李长青心里一突。
他可不是像其他大明武者，认为大明就是整个天下。
年轻时他救的魏家主可是没有少给他讲过大明之外的事情，让他明白了大明也只不过是囚笼之地。
林渊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算是领了她的情。
他最后看了一眼惊疑不定的师父和师姐，转身，向着院门外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稳。 他身后，朱婉莹静静地站着，为他守住这片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