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活计，“那今天吃点好的。”
这个提议让江秀秀脸上绽开了笑容。
她立刻忙碌起来，像是要弥补这末世缺失的年味，她从仓库里取出小心保存的白面，加入温水，熟练地和面、揉面，然后将光滑的面团用湿布盖好，放在靠近灶坑的温暖处醒发。
馅料是重头戏。
她拿出秋天炼制的、雪白的猪油，又从熏肉架上取下一块肥瘦相间的腊肉，浸泡后细细剁成肉糜。
接着，她像变魔术一样，从空间里拿出两样宝贝，一小捆在洞内避风处用木箱栽种、悉心照料的、鲜嫩的韭菜，以及几颗储存得极好、依旧水灵的大白菜。
韭菜洗净切碎，与一部分肉糜混合，加入盐和少许珍贵的花椒粉调味，翠绿与酱红相间，散发出诱人的辛香。
白菜焯水后挤干水分，剁碎，与另一部分肉糜混合，调成清爽鲜美的白菜猪肉馅。两种馅料分别装在陶盆里，散发着截然不同却同样勾起馋虫的香气。
曲靖也洗了手过来帮忙，他负责擀饺子皮。
只见他揪下一小块剂子，用那双惯于握枪持械、布满了薄茧的大手，拿起小小的擀面杖，竟也异常灵活。
手腕转动间，一张张中间厚边缘薄、圆润均匀的饺子皮便飞了出来，落在撒了薄面的案板上。
江秀秀则坐在一旁，熟练地包着饺子。
她取一张皮，舀一勺馅，手指翻飞捏合，一个个肚大边窄、形如元宝的饺子便整齐地码放在一旁的盖帘上。
有韭菜猪肉的，有白菜猪肉的，她甚至还用边角料做了几个小小的、糖馅的，准备煮给孩子尝尝。
孩子好奇地爬过来，试图抓取那些白胖的玩具，被江秀秀笑着轻轻挡开，塞给他一个柔软的布偶。
山洞里，灶火烧得旺旺的，映得人脸颊发暖。
面团和馅料的香气、柴火的烟火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久违的、属于家的浓郁年味。
没有鞭炮，没有晚会，只有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的忙碌与温馨。
当夜幕降临，洞外寒风凛冽，洞内却热气蒸腾。
大铁锅里的水翻滚着，江秀秀将白白胖胖的饺子下入锅中，饺子在滚水里沉浮，渐渐变得晶莹饱满。
用漏勺将饺子捞起，分盛在两个大碗里，韭菜猪肉的鲜香扑鼻，白菜猪肉的清甜诱人。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旁，中间还放着一小碟孩子专属的、吹凉了的糖馅小饺子。
“吃吧。”江秀秀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先递到曲靖碗里。
曲靖看着她，眼神在跳跃的灶火映照下格外深邃柔和，他也夹起一个饺子，放入口中。
面皮筋道，馅料鲜美多汁，是记忆深处过年时才有的、圆满的味道。
“好吃。”他低声说，又夹了一个。
江秀秀满足地笑了，自己也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喂给孩子一点点饺子皮和软烂的馅料。
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地表达着高兴。
在这个被冰雪覆盖、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在这处简陋却温暖的山洞中，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便是他们最隆重、也最温暖的新年仪式。
它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对过往的告别，对未来的祈愿，以及对彼此在一起这个事实，最深情的庆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