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蛊轻轻点了点小头颅，算是回应。
“看来你们之间是相互制衡的关系。” 郑莲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像境界相当的修士比拼，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赢过对方。”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姜不归，“对了，你是在哪里得到这些九转蛊虫的？”
“鉴定蛊、封印蛊、真心蛊是在废墟区域找到的，虚无蛊来自森林，绑定蛊得自沼泽，御天蛊则是在草原区域收服的。” 姜不归仔细回忆着，一一报出了蛊虫的来源。
郑莲歌在心中默默盘点着九转蛊虫的数量，他的眉头微皱，思考着这其中的关联。“这么算下来，明面上的九转蛊虫已经有十只了。”他低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你身上有七只，这里有吞噬蛊，再加上蚩万仞手中的恶母蛊。”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蚩万仞这次的目标，恐怕是集齐所有的九转蛊虫。”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底洞窟中回荡，带着一丝忧虑。
洞窟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不禁打个寒颤。钟乳石垂在穹顶，宛如被冻住的银色瀑布，尖端滴落的水珠“嘀嗒、嘀嗒”地砸在地面的积水里，溅起一圈圈涟漪，如同碎掉的银镜一般。
岩壁上暗紫色苔藓的荧光时隐时现，使得整个洞窟显得有些阴森。郑莲歌和姜不归的影子被投射在石壁上，随着光线的变化而摇晃，看起来就像张牙舞爪的鬼魅，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而在姜不归的脚边，那只吞噬蛊正蜷缩着它那庞大的身躯，就好像一只被顺毛的巨型宠物一般。它似乎有意地收敛着自身的气势，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然而，当它偶尔将目光扫过林勇时，那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了几分被“冤枉”的委屈，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郑莲歌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审判之剑的剑柄。那剑身流转的冷光，映照在他那沉凝的眼眸之中，更显得他的神情严肃而冷峻。当他的目光转向姜不归时，语气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问道：“不归，你再仔细想想，在你收服那些九转蛊虫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说特殊的阵法，或者是残留的气息之类的。”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然后接着补充道：“毕竟，按照常理来说，每个区域应该只有三只九转蛊虫，而你一个人却得到了七只，这概率实在是有些太巧合了。”
姜不归听闻此言，缓缓抬起右手，轻柔地抚摸着手臂上那只泛着银光的鉴定蛊。她的指尖缓缓滑过蛊虫那冰冷的外壳，仿佛能感受到蛊虫的生命在指尖下微微颤动。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目光也渐渐变得迷离起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飘向了遥远的回忆深处。她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被风吹得微微飘动，其中夹杂着几粒细小的沙粒，在苔藓的荧光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姜不归终于回过神来，轻声说道：“确实有过几次异常的情况。记得在废墟中寻找鉴定蛊的时候，我发现有一层废墟下方隐藏着一圈暗金色的纹路，这些纹路蜿蜒曲折，宛如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图腾。当我破解那道阵法时，图腾中突然飘出了一缕黑红交织的气息，那气息的味道与小蛊（噬天蛊）身上的气息颇为相似。”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一次，是在沼泽中收取绑定蛊的时候。在沼泽底部的淤泥里，我意外地发现了半块青铜碎片，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蚩’字。当时我并未过多留意，只当它是一件普通的古物罢了。”
“青铜碎片？黑红气息？”郑莲歌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朝着姜不归靠近了一些。两人的影子在石壁上缓缓地重叠在一起，就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一般。
“那气息是不是带着一点荒芜感，就像是被烧尽的战场一样？”郑莲歌的声音略微低沉，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他的目光紧盯着姜不归，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姜不归点了点头，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那股黑红气息给他的感觉确实很特别，仿佛是来自远古时代的荒芜与苍凉。
“那可能是蚩尤残留的气息。”郑莲歌的语气越发严肃，他的眼神也变得愈发凝重，“你能收服这么多九转，或许并不是巧合。这些蛊虫，说不定本就与你有着某种羁绊。”
“羁绊？”姜不归抬起头，目光与郑莲歌交汇在一起，他的眼底充满了疑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而神秘。
“可我和蛊祖蚩尤，除了同属苗疆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关联啊。”姜不归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和蚩尤之间会有什么样的羁绊。
“未必是直接关联。”郑莲歌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如同微风轻拂般，轻柔地拂去了姜不归发间的沙粒。这个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他们之间已经有过无数次这样的亲密接触。
郑莲歌的目光落在姜不归身上，他的眼神深邃而温柔，仿佛能穿透她的外表，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他轻声说道：“你忘了吗？你体内的血脉，本就隐藏着苗疆最古老的力量。这些九转蛊虫，说不定是被你血脉中的气息所吸引，才会如此轻易地被你收服。”
他的话让姜不归不禁想起了自己身体里那股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似乎一直在沉睡，直到遇到这些九转蛊虫才被唤醒。她凝视着郑莲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动。
郑莲歌的视线转向姜不归手臂上的鉴定蛊，那只小巧的蛊虫正安静地趴在她的皮肤上，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关心。郑莲歌若有所思地说：“就像小蛊认我为主，或许并不是因为我的气息，而是因为我身上有某种与蚩尤相关的印记。”
他的话让姜不归想起了之前郑莲歌提到过的蛊祖蚩尤，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他的存在似乎与这些蛊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一旁的林勇突然插嘴道：“所以你们俩是天选之子？专门来收蛊虫的？”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这个猜测的好奇。
郑莲歌并没有理会林勇的调侃，他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姜不归身上，继续说道：“更关键的是蚩万仞的目的。他手握恶母蛊，又在吞噬九转蛊虫的子嗣，显然是想集齐所有的九转蛊虫。”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下来，似乎对蚩万仞的行为感到担忧。
“集齐所有九转蛊虫……” 姜不归的眼神瞬间变冷，指尖微微收紧。苗疆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若是能集齐所有九转蛊虫，要么能破开炎黄二帝施加在苗疆人身上的诅咒，让他们重新获得修炼灵邪二气的资格；要么，就能复活蛊祖蚩尤！
这也是她之前无法回答郑莲歌 “得到所有九转蛊虫会怎样” 的原因 —— 一个是能改变苗疆命运的好结局，一个却是可能引发天下大乱的浩劫。她太清楚蚩尤的性格，那位好战的先祖若是复活，必定会率领苗疆向外界开战，届时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
姜不归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指尖紧紧攥住衣角，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我绝不允许他这么做。蚩尤好战，一旦复活，不仅苗疆会陷入战乱，整个混沌大陆都会遭殃。当年炎黄二帝封印他，就是为了阻止生灵涂炭。” 她抬眼看向郑莲歌，眼底满是坚定，“我们必须在他集齐九转之前，找到隐身蛊和闭目蛊，阻止他！”
郑莲歌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过去，给了她几分慰藉：“我知道。所以我才一定要得到那两只蛊虫。” 他看向姜不归，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守夜者’不仅要保护郑家，更要护住苗疆，护住这方天地。有了隐身蛊的隐蔽和闭目蛊的干扰，我们才能在蚩万仞动手前，找到他的破绽。”
姜不归点了点头，感受到掌心的暖意，心里的慌乱渐渐消散。她看向脚边的吞噬蛊，语气带着几分询问：“吞噬蛊，你能联系上隐身蛊和闭目蛊吗？告诉它们，蚩万仞才是杀害沙尘蛊的凶手，我们不是敌人。”
吞噬蛊晃了晃巨大的头颅，声音里带着几分为难：“我们三只是通过蛊虫之间的意念沟通，可刚才它们动身去找凶手时，为了隐蔽，屏蔽了大部分意念波动。现在只能模糊感知到它们的大致方向，却无法精准联系。” 它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它们应该能感知到我的气息，只要我们往那个方向走，或许能遇到它们。”
“那就好。” 郑莲歌松了口气，握紧姜不归的手，“我们现在就出发。林勇，别玩了，走了。”
林勇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等等！我还没问吞噬蛊，地底有没有宝藏呢！”
郑莲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拉着姜不归转身就走：“再不走，蚩万仞就把剩下的九转都吞了。到时候别说宝藏，我们都得成他复活蚩尤的祭品。”
郑莲歌走在最后思考着什么。他之前从姜不归的口中得知了要是得到了所有的九转蛊虫会有哪两种结局。要是第一个还好，但是要是第二个......蚩尤是仙级的战力。虽然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胜算，但是还是有着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概率会输。“主要是，蚩尤已经被......肢解了。要是复活出来的，是幻影，又或是失去意识的形体？”郑莲歌在一边自言自语。除了林勇之外没有人听到他在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