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
狂风如千万头脱缰的凶兽,裹挟着细碎的石屑在洞窟中横冲直撞,疯狂地撞击着岩壁。每一次撞击都发出 “噼啪” 脆响,像是老态龙钟的巨人在低声哀嚎,岩壁上的苔藓被硬生生撕下大片,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岩石,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仿佛是被岁月和风暴共同刻下的沧桑印记。
洞窟深处的风势愈发癫狂,成束的风刃如被激怒的蜂群,又似无形之手紧握的钢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着地面斜削而上。这些风刃掠过之处,岩壁上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浅沟,深浅一致、排列狰狞,宛如被妖魔鬼怪用利爪精心雕琢过一般,看得人头皮发麻。
然而,在这狂暴的风刃之中,郑莲歌的身影却稳如泰山。他身着黑袍,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暗夜中翩跹的蝶,又似凌风而立的仙。他无需刻意催动灵力,仅凭肉身的极致敏捷,便能在风刃间隙中从容穿梭。只见他脚尖在地面轻点,身形如清风拂柳,堪堪避开一道疾射而来的风刃 —— 那风刃如闪电般擦着他的袖角疾驰而过,“咔嚓” 一声,将后方数丈外的钟乳石拦腰斩断,断口光滑如镜,仿佛是被最锋利的宝剑精心切割过,石屑顺着断口簌簌滑落,砸在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没有林勇和姜不归的牵绊,倒是省了不少事。” 郑莲歌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舌尖轻轻抵了抵上颚,黑眸中闪过一丝冷锐的光芒,如同寒星划破夜空,仿佛早已看穿了潜藏在黑暗中的阴谋。
“蚩万仞在明我在暗,这局先手,我拿定了。” 郑莲歌心中暗自思忖。他的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风势最为薄弱的节点上,仿佛在狂暴的风浪中闲庭信步。对他而言,这些风刃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骚扰,如同蚊蝇叮咬,真正让他警惕的,是那些可能隐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蛊虫陷阱。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仔细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岩壁的裂缝、地面的凹陷、甚至是钟乳石的阴影,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暗藏杀机的细节。
“什么人?!”
就在郑莲歌转过拐角的一刹那,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震得洞窟顶部的石屑簌簌掉落。他心头微紧,目光如电般扫向前方,只见一名身材魁梧、赤着上身的壮汉如鬼魅般从黑暗中窜出。这壮汉浑身肌肉虬结,宛如花岗岩雕琢而成的雕塑,每一块肌肉都贲张着,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皮肤呈古铜色,泛着油亮的光泽。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浓稠的血光,如同裹着一层凝固的血浆,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
那壮汉的拳头如同灌满了铅的炮弹,带着破空的 “嗡鸣” 声,如雷霆万钧般砸向郑莲歌的面门。这一拳的威力堪称恐怖,拳风所过之处,空气被压缩得发出沉闷的嘶吼,沿途的沙粒都被震得跳起,若是被正面击中,恐怕就算是坚硬的岩石都会被轰成齑粉,更别提血肉之躯了。
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郑莲歌却依旧镇定自若。他仅仅是扫了一眼,便认出了对方胸前衣襟上的血色纹路 —— 那是炼天帮上三脉炼体脉的标志性图腾,如同一只浴血的利爪,狰狞而霸道。炼体脉的弟子以肉身强横着称,他们的身体经过特殊蛊虫与药液的淬炼,能够承受巨力冲击,寻常攻击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郑莲歌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右手如闪电般随意伸出,掌心泛起一层淡金色的灵力光晕。这光晕薄如蝉翼,却宛如温润的玉璧,看似脆弱,实则蕴含着无尽威能,仿佛能抵挡世间一切冲击。
“咚 ——!”
刹那间,拳掌相撞,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仿佛两座山岳轰然碰撞。那壮汉的拳头如同撞上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被硬生生挡在半空,寸进不得。然而,这并非结束,壮汉体内狂暴的血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如同奔腾的江河,试图冲破郑莲歌的防御,将他的灵力屏障撕裂。
但那淡金色的灵力光晕却如同稳如泰山的堤坝,将汹涌的血气尽数挡下,任凭对方如何发力,都始终纹丝不动。郑莲歌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拳头上那股炼体脉特有的蛮横力量,带着蛊虫淬炼后的腥燥之气,然而,这股在常人眼中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对于他来说,仅仅只是让掌心传来一丝微不足道的麻意,如同被蚊虫叮咬了一下。
他伪装的目的早已达成 —— 当初混入炼天帮,本是为了说服天级地牢中的四名牢犯,让他们协助自己调查蚩万仞的阴谋。可当他抵达地牢时,却惊讶地发现,曾经关押四人的牢房只剩下楚沧澜和姜不归,另外两名蛊师早已不知所踪。经过一番探查他才得知,那两人早已成为蚩万仞喂养恶母蛊的养料,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如今身处秘境之中,已然无需再掩饰真实身份。
“哦?你说你能抗住我的一拳?” 那炼体脉蛊师听到郑莲歌的低语,瞳孔猛地一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可是炼体脉的核心弟子,自幼便以蛊虫淬体,一拳能轰碎万斤巨石,在同辈之中鲜有敌手,可眼前这个黑袍人竟然能在他的全力一击下毫发无损?
蛊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连忙向后急退数步,双手迅速摆出防御姿态,双臂肌肉紧绷,血气在周身萦绕,如临大敌般死死盯着郑莲歌,生怕他突然发动致命一击。
郑莲歌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缓缓收回手掌,看了一眼掌心那层几乎没有丝毫波动的灵力光晕,不禁轻声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轻蔑。
他紧紧握住拳头,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 “咔咔” 的轻微脆响,如同干燥树枝折断的声音。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嘲讽之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炼体脉?就只有这么点力道吗?” 他的声音冰冷如霜,带着刺骨的嘲讽,仿佛在嘲笑对方的弱小不堪,“比起林勇那家伙的蛮力,可真是差得远呢。”
话刚说完,郑莲歌的身形如同瞬移般骤然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得超越了肉眼的极限,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那蛊师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冰冷的气息便瞬间笼罩了他的脖颈,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还未等他发出惊呼,郑莲歌那冰冷如铁钳般的手指已经死死扣住了他的喉咙。下一秒,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如同枯枝断裂,那蛊师的脖子被硬生生扭断,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眼中的惊恐与难以置信还未消散,便已失去了所有生机。
随着尸体缓缓软倒在地,一股浓烈的血气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如同喷泉般溅起数尺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洞窟中的霉味、蛊虫酸馊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然而,这股血气并未持续太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迅速消散在空气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与此同时,在洞窟的另一侧,林勇和姜不归正踩着细碎的沙粒,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脚下的沙子与潮湿的苔藓混合在一起,松软中带着黏腻,每走一步都会发出 “沙沙” 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洞窟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黑暗中有人在悄悄跟随。
岩壁上的暗紫色苔藓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如同两条蛰伏的黑影,在地面上缓缓移动,仿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林勇一边揉着鼻子,一边低声嘟囔道:“得快点找到隐身蛊和闭目蛊,不然被蚩万仞抢先就完了。” 他的星天神眸下意识地扫视着四周,金色的瞳孔中光芒流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蛊虫的角落。
平静的氛围骤然被刺耳的风啸打破。“呼 ——!” 无数道泛着寒光的风刃从左侧岔路袭来,密度之大几乎遮天蔽日,如同一片锋利的刀刃风暴,带着 “呜呜” 的呼啸声,直扑两人而来。林勇眉头一拧,右手快如闪电般打了个响指,灵力顺着指尖涌入地面,沉声喝道:“冻!”
话音落下,一道半丈厚的冰墙拔地而起,冰棱交错,如同一座小型冰堡,表面泛着冰冷的光泽。这冰墙不仅挡住了呼啸而来的风刃,还顺带隔绝了后方隐隐蔓延而来的血雾,如同一位忠诚的卫士,将危险牢牢挡在外面。
“砰砰砰!” 风刃密集地砸在冰墙上,炸开漫天冰屑,如同碎玉纷飞,却未能撼动冰墙分毫。冰屑落地的瞬间,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浓郁的怨毒响起,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扎得人皮肤发紧:“姜不归?你居然没死…… 不过这样正好!让我直接吞噬了你的所有蛊虫吧!”
林勇与姜不归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同时浑身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 这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年被姜父废去修为、销声匿迹的炼天帮执法脉长老!
而此时此刻,郑莲歌已然跨越过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每一步都踩在血泊之中,溅起一朵朵猩红的血花,如同在红色的地毯上行走。那浓稠的血腥味混杂着蛊虫的酸馊味,如同一股汹涌的巨浪般朝他扑面袭来,令人作呕,寻常人恐怕早已昏厥,可他却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只是用那只沾满鲜血的左手,随意地将额前的长发向后撩起。随着这个动作,他那光洁的额头展露无遗,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微弱的荧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指尖的血渍甩落,滴在地面的碎石上,瞬间被无形的灵力蒸发。
他的黑眸如同寒星一般,冷漠而锐利,快速扫视着四周。地上的尸体横陈,有的胸口被洞穿,有的脖颈扭曲,无一不是炼天帮的普通弟子,连一个脉主级别的人物都未曾见到。很明显,这里不过是炼天帮的一个前沿分队而已。
“真是浪费时间。” 郑莲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低声嗤笑道。他正准备转身离去,寻找真正的大本营,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从右侧猛然袭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这股力量裹挟着浓烈的血气,仿佛是从地狱中喷涌而出的一般,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得 “滋滋” 作响,如同被强酸泼洒,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开来。
“不好!” 郑莲歌心中一惊,双眸骤然收缩,原本掌心中的血渍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走一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一柄绘着乾坤纹路的纸扇如同变戏法般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扇面上的乾坤图案流转着淡淡的金光,仿佛蕴含着天地法则。
“乾坤扇,裂空!” 郑莲歌手腕轻挥,纸扇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着纸扇的开合,一道漆黑如墨的空间裂缝骤然展开,如同一只狰狞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地将那道血气劈成了两半。
那道血气被空间裂缝吞噬之后,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郑莲歌的身影,也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如同融入了黑暗之中。
“居然吞噬不了…… 你是何人?” 伴随着这句充满惊愕与疑问的话语,蚩万仞的身影从恶母蛊的血雾之中缓缓浮现。他的身形在血雾中若隐若现,周身的血雾如同有生命般蠕动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崛起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