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印身子明显怔了下，他双手压在台阶两侧，二人侧脸交错紧贴，男人却根本没敢乱动，“你……”
霍占极颀长的身影立在车外，布满凛冽的眸子直逼过去。
他竟还真成了他们这场至死不渝的最好见证人。
这个叫楚暮的女人，算是让他这个从不信‘情’字的人，亲眼见识了它的存在。
挺拔的身子后退一步往车门靠去，霍占极深吸了一口香烟，他左手自然垂于身侧，中指的指尖一滴接一滴正在淌血，男人却似毫无察觉，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并未停留太久。
掐灭烟头，霍占极一把扯断始终戴在左腕的那根黑色皮筋，不再看她一眼，利落地折身坐进车里，“走。”
况子见状，发动引擎，赶忙飙离这片是非之地。
工地那边的负责人见此情形，着急跑过来，“你们没事吧？”
楚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慌忙松开手，抹去眼角的湿痕，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对不起，我刚才只是一时……”
盈着水光的眸子抬起，正对上霍印那双深邃凤眼。
楚暮的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她脸色微微变了，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惊愕。
怎么会……
这张脸，居然不是他？
……认错人了？
楚暮一下慌了神，猛地站起来，右腿的脚跟刚一沾地，她疼地倒吸口凉气，眼睛却摇首企望着检察院方向，仍在盼着熟悉的身影出现。
霍印注意到女人脚上的动作，她刚刚为了救他，应该是被钢管砸到了，可这女人，一声不吭，换作旁的女孩子，恐怕早就痛得站都站不稳。
工地负责人眼瞅霍印起身后，面上凝着不好的阴霾，他定睛一看，这才将这张脸认出来。
“霍，霍三少？！”
楚暮倏地转头看向负责人，仿佛要确认他喊的是谁。
“是我们操作不当，让您受惊了！”负责人额头冒汗，霍家的人他可惹不起，“我送您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负责人带来的几名工人，逐一清理着路面的钢管，坚硬的石阶被砸碎不少凹痕，可见力度惊人。
“不用了。”霍印的目光落在楚暮身上。
男人刚一开口，那格外熟悉的声线，便让楚暮神情恍惚地看了过来。
这张脸，无论轮廓还是眼型，都与她记忆中的人有七八分相似，乍看难以分辨，但细看之下，差别却又分明。
霍印的五官不似那般犀利，眼神更不具备她认知里的锋芒，就连鼻梁和唇瓣也不一样，他没有那样张狂不羁的气势。
楚暮无比确信，除夕夜在老宅，她醉意朦胧间看见的，绝不是眼前这个人。
“你是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真相摆在眼前，却恍如置身荒诞的梦境，“你……是霍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