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审判庭内,庄严肃穆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高悬的国徽下,三位法官端坐在审判席上,神情凝重。旁听席上座无虚席,除了几家媒体的记者,更多的是这些年来深受陈景明其害的受害人。
温景然坐在公诉人旁边的律师席上,整理着手中的最后一份材料。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旁听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这些年在陈景明的高利贷和非法经营中受害的普通百姓。
“现在宣读判决书。”
审判长沉稳的声音在法庭内回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陈景明犯有下列罪行:其一,诬告陷害罪,伪造证据陷害苏振邦,致其蒙冤入狱十二年;其二,绑架罪,指使他人绑架苏知然;其三,故意伤害罪,教唆林美娟驾车撞伤苏知予;其四,非法资金转移罪,利用空壳公司转移非法资金达三千余万元...”
审判长每念出一条罪名,旁听席上就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气声。这些罪状,每一条都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陈景明被两名法警押在被告席上,原本挺直的背脊渐渐佝偻。他穿着统一的囚服,脸上早已不见往日的嚣张气焰,只有死灰般的绝望。
“综上,被告人陈景明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数罪并罚...”
审判长稍作停顿,法庭内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话音刚落,陈景明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大。他死死抓住被告席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不服!”他嘶哑着嗓子大喊,“这是诬陷!都是他们串通好的!”
审判长重重敲下法槌:“肃静!”
陈景明却像是疯了一般,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苏振邦活该!谁让他挡我的路!还有他那个女儿,都是自找的!”
法警立即上前按住他,但他依然在声嘶力竭地叫嚷。
“我要上诉!我一定要上诉!”
审判长面色严肃:“根据刑事诉讼法,你的上诉权依法受到保障。但本案证据链完整,证人证言相互印证,上诉改判的可能性极小。”
这时,温景然站起身,向审判席微微躬身:“审判长,我代表受害人苏知予、江亦谦,对法院的公正判决表示由衷的感谢。”
他又转向陈景明,目光如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景明,你欠下的债,今天终于到了偿还的时候。”
陈景明死死瞪着温景然,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法警牢牢制住,只能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庭审结束,法警将陈景明带离法庭。在经过旁听席时,他突然停下脚步,阴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咬着牙,声音低沉却清晰,“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
话未说完,他就被法警强行带离了法庭。
与此同时,青枫巷56号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苏知予正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手里拿着一件刚刚织好的婴儿毛衣比划着。江亦谦坐在她身边,面前摊开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孕期注意事项。
电话响起的时候,苏知予正准备问江亦谦对毛衣颜色的意见。
江亦谦接起电话,听着那头的叙述,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他一直没有说话,但握着电话的手指却微微发颤。
苏知予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放下手中的毛衣,关切地望着他。
电话持续了不到三分钟。江亦谦放下听筒,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走向苏知予。
“是温景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庭审刚刚结束。”
苏知予的心猛地揪紧:“结果...怎么样?”
江亦谦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双手。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财产。”他一字一顿地说,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他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了。”
苏知予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一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结束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真的...结束了?”
江亦谦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结束了。所有的噩梦,都结束了。”
苏知予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泪水无声地滑落。这不是悲伤的哭泣,而是长久压抑后的释放。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仿佛要将这十二年来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