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二关实战对战傀儡,女主投符助己
鹰钩鼻考官赵无言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刺破了高台之上那片因惊才绝艳而沸腾的热烈气氛。
“作弊?”
“彻查?”
这两个词,带着戒律堂特有的森然与冰冷,让所有考官脸上的激动之色瞬间凝固。他们面面相觑,原本喧闹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被抽干,变得稀薄而压抑。
数万考生的目光,也齐刷刷地从高台,聚焦到了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青年身上。怀疑、鄙夷、幸灾乐祸……各种情绪在人群中交织、发酵。
“我就说嘛,一个经脉寸断的废物,怎么可能写出那种东西!”
“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想蒙混过关!”
“天元宗最重规矩,这下他死定了,戒律堂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嘈杂的议论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恶意与揣测。
凤清瑶站在人群中,听着耳边刺耳的低语,脸上的神情却未有丝毫变化。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高台上的闹剧,眼底甚至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玩味。她知道,这不过是叶烬这颗蒙尘明珠,在绽放光芒前必然会遭遇的阻碍。庸人,总是习惯于用自己浅薄的认知,去质疑无法理解的天才。
而叶烬,作为风暴的中心,依旧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他甚至没有抬头去看那个叫嚣的赵无言,仿佛那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平静,与赵无言的咄咄逼人,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孙长老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花白的胡子气得微微发抖。他猛地一甩袖袍,怒视着赵无言:“赵无言!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夫以天元宗长老之名誉担保,此卷字字珠玑,道韵天成,绝非任何禁术法宝所能伪造!你这般无端指控,是在质疑老夫的眼力,还是在羞辱我天元宗的招生大典?”
孙长老在宗门内地位尊崇,尤以学识渊博、为人古板着称,他这一发怒,威势十足。
赵无言却丝毫不惧,他冷笑一声,针锋相对:“孙长老,我敬你年长,但此事关乎宗门清誉,我戒律堂职责所在,不得不查!一个丹田破碎、灵力全无的废人,身负血海深仇,为了进入宗门,用些极端手段作弊,这动机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他转向主位上那位始终沉默不语的首席考官,躬身一拜:“首席长老,我提议,立刻对他进行‘问心镜’审查!是真是假,一照便知!”
“问心镜”三个字一出,不少考官都变了脸色。那是戒律堂的法宝,能照见修士内心深处的秘密与谎言,但过程极为霸道,稍有不慎便会损伤神魂。对一个还未入门的考生动用问心镜,实在是小题大做,而且有失公允。
首席长老眉头微皱,显然也觉得此举不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考官席的另一侧传来。
“哎,我说老赵,你是不是在戒律堂待久了,看谁都像贼啊?”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穿丹袍,头发乱糟糟,手里还捏着个酒葫芦的老者,正斜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看着赵无言。他正是丹器阁的李老怪,也是出第三道题的人。
赵无言脸色一僵:“李长老,此事与你丹器阁无关!”
“怎么无关?”李老怪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指着叶烬的卷轴,“这第三题是老夫出的,老夫自己都没想出‘阴阳交融’的解法,这小子写出来了,老夫心里高兴,你非要说他是抄的,这不是给老夫添堵吗?”
他走到孙长老身边,一把抢过卷轴,啧啧称奇:“好小子,‘先润菌,后养草’,说得好!说得好啊!老夫当年要是能想到这一层,那株宝贝就不会死了!”
他拍了拍孙长老的肩膀:“老孙,跟这种榆木脑袋废什么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李老怪转向首席长老,咧嘴一笑:“首席,别用什么破镜子了,多伤和气。老夫这里有个小问题,让他当场答。要是答上来了,就证明他有真才实学。要是答不上来,再交给老赵处置,怎么样?”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既能验证真伪,又不伤及考生。首席长老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可。”
赵无言脸色难看,却也无法反驳。
李老怪得了许可,顿时来了兴致。他清了清嗓子,目光炯炯地盯着下方的叶烬,高声问道:“小子,你听好了!《百草经》载,龙血花与凤尾草,药性相冲,不可同炉。然古方‘龙凤合鸣丹’,却偏以此二者为主药。你可知,其中关窍何在?”
此问题一出,在场所有略通丹道的修士,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根本不是入门级的问题!龙血花至阳,凤尾草至阴,两者同炉,轻则炸炉,重则丹毁人亡,这是丹道常识。至于那传说中的“龙凤合鸣丹”,只存在于上古典籍的只言片语中,早已失传,无数丹师研究一生都未能破解,李老怪竟拿这个来考一个考生?
赵无言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就不信,一个废人,连这种丹道秘辛都能知晓。
全场的目光,再次汇聚于叶烬一人之身。
这一次,叶烬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站起身,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敢问长老,您说的,是哪一种凤尾草?”
李老怪一愣:“凤尾草就是凤尾草,还有哪一种?”
叶烬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上古异植图考》有云,凤尾草实分三种。生于南明火山之侧,叶呈七彩者,为‘阳种’;生于北冥玄冰之渊,叶呈银白者,为‘阴种’;还有一种,生于阴阳交汇之地,百年方长一叶,叶呈金银双色,名为‘合种’。”
“寻常丹师,只知前两者,以为阴阳相冲。却不知,唯有‘合种’凤尾草,方能中和龙血花之霸道阳气,引动其内的一丝‘真龙之血’,与草中‘天凤之魂’相合,方可成丹。”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的距离,与高台上的李老怪对视。
“您的问题,本身就有疏漏。并非所有凤尾草都与龙血花相冲。不知此解,长老可还满意?”
“……”
死寂。
整个天元广场,落针可闻。
李老怪捏着酒葫芦的手,停在了嘴边,他那双总是半醉半醒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孙长老捋着胡须的手指,不小心扯断了好几根胡子,却浑然不觉。
而赵无言脸上那残忍的笑容,则彻底僵住,像是被瞬间冰封的石雕,滑稽而可笑。
“合……合种……”李老怪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猛地一拍大腿,“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他像是疯了一样,在台上走来走去,时而捶胸顿足,时而仰天大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合种凤尾草”,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