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灵月狐退噬魂兽，慕容轩尴尬道歉
秘境幽暗的丛林中，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里，千年冰心草清冽的余香与灵月狐留下的淡淡月华清辉交织在一起，驱散了最后一丝阴煞之气，却驱不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凝固气氛。
那几名决赛弟子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个个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目光在凤清瑶和慕容轩之间来回游移，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震撼、不解、疑惑，最终都汇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
他们不是傻子。
战斗之初，慕容轩那“无微不至”的保护，他们还心存感激。可当那近二十只噬魂兽如开闸泄洪般精准地涌向凤清瑶时，他们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战况激烈，来不及细想。
而现在，尘埃落定，凤清瑶毫发无伤，甚至连衣角都未曾凌乱。她那随手一株灵草便引来传说幻兽助战的手段，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所有人脸上，也彻底撕碎了慕容轩那张温和有礼的面具。
再回想慕容轩之前的种种“失误”，那刁钻的剑气走向，那恰到好处的“提醒”，一切都昭然若揭。
这不是失误，这是算计。
借刀杀人。
想明白这一点，众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他们看向慕容轩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敬佩与信赖，只剩下戒备与疏离。
全场唯一还算镇定的，只有凤清瑶。
她没有去看那些目瞪口呆的同门，也没有急着去清点战利品。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抬手，用指尖轻轻拂过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从容优雅，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一场生死危机，而只是一阵拂面的微风。
做完这个动作，她才缓缓抬起眼，清冷的目光穿过幽暗的空气，不偏不倚地落在慕容轩的脸上。
她什么也没说。
没有质问，没有怒斥，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
可就是这样平静的注视，却比任何锋利的言辞都更具杀伤力。那眼神像是一面澄澈的镜子，将他内心所有的阴暗、算计、以及此刻的狼狈，都照得一清二楚。
慕容轩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置于烈日下曝晒。他握着剑的手，青筋毕露，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他脑中一片混乱。
否认？如何否认？凤清瑶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告诉他，任何辩解都只会显得更加可笑。
沉默？沉默就等于默认，他“天元宗天才弟子”的光环，他苦心经营的谦谦君子形象，将会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感觉另外几名弟子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背上，让他如芒在背。他甚至能听到他们刻意压低的呼吸声，那声音里充满了猜疑与鄙夷。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慕容轩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重新变得“真诚”。他松开紧握剑柄的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歉意的笑容。
“凤师妹，刚才……刚才是我不好。”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失去了往日的温润，“我一时急于求成，想尽快解决兽群，没想到剑气失控，反而将危险引向了你，险些酿成大祸。”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凤清瑶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都是我的错，让你受惊了。万幸师妹吉人天相，手段非凡，否则我……我万死难辞其咎。”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将一场精心的谋杀，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急于求成”和“剑气失控”。他试图用这种方式，保住自己最后一点颜面，将自己从“主谋”的位置，拉回到一个“犯了错的好心人”的身份上。
如果凤清瑶是个普通女子，或许会被他这番表演迷惑，或者碍于情面，就此揭过。
可惜，她不是。
听完慕容轩的“道歉”，凤清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近乎嘲弄的笑意。
她没有说“没关系”，也没有说“我相信你”。
她只是轻轻颔首，声音平淡得听不出喜怒：“原来是剑气失控。”
这六个字，像是一根细细的针，精准地扎进了慕容轩的心里。
他抬起头，对上凤清瑶的眼睛，只见她唇角微勾，继续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道：“慕容师兄的剑法果然精妙，威力巨大。只是这秘境之中，危机四伏，下次还需多加控制才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被月刃净化后留下的痕迹，话锋一转，似是无意地补充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