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残部拖着疲惫与伤痛之躯,驾驭着残破的战舰,航行在返回北冥星海的路上。
归途的气氛并不轻松。胜利的喜悦被惨重的伤亡与同伴逝去的悲恸冲淡了许多。战舰甲板上,随处可见包扎伤口的修士,沉默地擦拭着残破兵刃的战士,以及望着星空发呆、眼中含泪的幸存者。许多熟悉的旗帜不再飘扬,许多并肩作战的身影永远留在了那片黑暗的深渊。
柳浩站在为首战舰的舰桥,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逐渐恢复生机的星空,眉头微锁。他并未因镇压寂灭之主而有丝毫放松。星狱世界深处,“寂灭囚笼”依旧需要他分心维持镇压;帝女曦因强行催动星帝之力与魔种平衡而元气大伤,需要漫长调养;而最让他心中沉甸甸的,是留在天枢星陆、依旧重伤昏迷的慕倾城。
青萝神使曾言,倾城的神魂之伤需“九转还魂草”与“星辰玉髓”为主药。这两样东西,在出发决战前虽有些许线索,却都指向宇宙中着名的绝地或失落遗迹,获取难度极高,且危机四伏。
“师尊,”柳浩看向身旁正在闭目调息的帝女曦,低声问道,“关于‘九转还魂草’和‘星辰玉髓’,您可知晓更确切的信息?倾城她……等不了太久。”
帝女曦缓缓睁眼,清冷的眸中带着一丝回忆与凝重。“九转还魂草,只生长于极阴极煞、且曾有帝级生灵陨落、其残存生机与死气交汇的特殊绝地。据我所知,上古时期,在‘幽冥星渊’最底层的‘葬帝谷’,以及‘永恒星泉’枯竭后的‘星殒废土’核心,曾有此物踪迹。但这两个地方,皆是九死一生的绝域,前者鬼物横行,怨念滔天;后者空间破碎,法则混乱,更有不祥之物徘徊。”
“至于‘星辰玉髓’……”帝女曦顿了顿,“此物更为罕见,乃星辰本源高度浓缩、且在特殊条件下经历漫长岁月才可能形成的精华。通常只在某些古老星辰的核心,或者……上古星帝的遗藏中才有发现。璇玑星府传承久远,或许有更详细的记载,但获取难度,恐怕不亚于还魂草。”
柳浩的心不断下沉。这两个地方,任何一个听起来都绝非善地,以他如今的修为,加上星狱世界,闯荡或有一线可能,但也绝对凶险万分。
“无论如何,我必须去。”柳浩语气坚定,没有任何犹豫,“倾城是为守护星狱盟而伤,我绝不能看着她……”
帝女曦看着柳浩眼中毫不掩饰的焦急与决心,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泛起复杂情绪,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你心意。待返回天枢,你安顿好盟中事务,稳定伤势,我便与你同去。我虽实力未复,但对一些上古绝地与遗迹的了解,总归有些用处。而且,幽冥星渊的‘葬帝谷’,或许……与我当年陨落之事,也有些许关联。”
“师尊,你的伤势……”柳浩担忧。
“无妨,路上调息便是。况且,”帝女曦眸光微闪,“或许在那等绝地,也能找到加速我恢复,甚至……彻底解决体内隐患的契机。”
两人正交谈间,星睿神使走了过来,他面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尚可。“柳盟主,曦帝陛下。方才我尝试以智慧神术推演那两味神物的确切方位,受到极大干扰,天机混沌。不过,在推演过程中,我隐隐感应到,在‘永恒星泉废土’方向,近期似乎有不同寻常的空间波动与微弱星力共鸣,或许……与‘星辰玉髓’有关。而‘幽冥星渊’那边,死气似乎比以往更加活跃,也可能意味着某种变化。”
这算不上好消息,却至少指明了方向,且情况可能有变,意味着机会与风险并存。
“多谢神使。”柳浩记下信息,心中已有决断。
数日后,舰队终于抵达北冥星海外围。远远望去,天枢星陆依旧被淡淡的净化光晕笼罩,防御大阵虽未完全修复,却也运转良好。显然,留守的玉衡长老、星辉长老以及药王谷众人,在柳浩等人离开后,并未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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