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擒雄抽泣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米擒山听完,顿时怒火中烧,一巴掌狠狠扇在米擒雄脸上,直将他打得扑倒在地。米擒山仍不解气,冲上去又是几脚重重踢在儿子身上,直到周围众人拼命阻拦,才勉强将他拉开。
米擒山被拉开后,胸膛依旧剧烈起伏,指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米擒雄,怒骂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早该将你打死才好!这般年纪了,不知为族中分忧,反倒一味惹祸,米擒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今日若不打死你,难消我心头之恨!”说罢,他挣脱众人的拉扯,又要冲上去动手。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哭喊从一旁传来。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扔下手中的水盆,扑到米擒雄身上,紧紧护住他,哭喊道:“要打便连我一齐打死好了!我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他死了,我也不活了!”说罢,她放声大哭,声音凄厉。
这妇人正是米擒山的妻子。米擒山见状顿时头疼不已。他这妻子平日里贤惠能干,唯独对米擒雄过分溺爱,自打儿子出生后便视若珍宝,事事纵容,这才养成了米擒雄无法无天的性子。
米擒雄的妻子一边哭,一边指着米擒山骂道:“你身为大族族长,儿子受了欺负,你不为他报仇也就罢了,竟还要这般毒打他!今日你便连我一起打死,好去过你的逍遥日子!”
米擒山被妻子一番话噎得哑口无言,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恨恨地一甩手,转身向帐中走去,只留下母子二人在帐外抱头痛哭。
这时,帐帘被轻轻掀开,一个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问道:“夫人和令郎为何如此哀伤?大人又为何闷闷不乐?”
米擒山抬头一看,立时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将他迎入座中,又亲手倒了一杯奶茶放在桌上,叹息道:“韦兄弟有所不知,家门不幸,竟生出这般逆子来。”说罢,他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末了又叹道:“若是置之不理,白白吃了这亏,于我部落名声有损;若是前去寻仇,可这祸事却是逆子惹下的,传出去也不好听。真是左右为难,令人烦闷。”
那韦姓男子闻言,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如今大人部落势力日渐壮大,周围小部落纷纷依附,而那两家所占的草原虽在边缘,却也是块好地。既然大人有心信奉我教,自然要将周围部落一统,方好传教布信。之前那些未曾依附的小部落并无理由对其征伐,如今突然有两个冒头的送上门来,大人何不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米擒山闻言,微微一愣。这人一年多前来到部落,自称是祆教使者,名唤韦一江,意欲在北地传教。因北地多信萨满教和佛教,祆教难以传播,他便寻到米擒山,提出合作。这韦一江不仅武艺高强,部落中无人能敌,更是个足智多谋之人。在他的谋划下,米擒部落荡平了一直敌对的颇超氏,收获了其部落的人口与牛马,一跃成为这片草原上最大的势力。随后,许多小部落闻风来附,但仍有一些小部落保持观望,只是对米擒部落表现出基本的尊敬。随着人口增长,祆教的教义也在部落中逐渐传播开来,如今已有数千信众,足以与佛教信徒分庭抗礼。
如今被韦一江点醒,米擒山不禁心动,便小心问道:“听那些随从说,野利家的小子武艺不凡,二三十人都近身不得。若是不慎被他走脱,岂不是成了隐患?”
韦一江闻言,淡然一笑,道:“方才我看过那些随从,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野利家的小子即便身怀武艺,想必也并未大成。到时我随大人一同前去,将其除掉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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