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张破败的声音沙哑而充满煽动性，如同毒蛇吐信，“咱们跟着李招讨来到这鬼地方，刀头舔血，图个什么？朝廷欠着咱们的赏钱，拖着咱们的粮饷，何曾给过痛快话？那洛阳城里的皇帝，终日沉溺声色，如今更是把咱们这些禁军都放了出来。我们这些人，离了京都，又几时被当人看过？”
他话音未落，周围人群中便响起一阵压抑而愤懑的附和声，黑暗中一双双眼睛燃着不满的火焰。
“再看看这邺都！”张破败继续鼓动，手指暗中指向那黑黢黢的城池轮廓，“那里面金山银海，粮堆成山，娘们儿水灵！他赵在礼一伙人能占城称王，咱们这些手里攥着刀把子的，凭什么就不能？李招讨为人是厚道，可也太过迂腐！跟着他，咱们恐怕难有出头之日，更有可能死在那邺都城下！既然这样，索性不如豁出去，干一票惊天动地的！”
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士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着低声问道：“张大哥，您的意思是……？”
“就在今夜动手！”张破败眼中凶光毕露，压低声音却斩钉截铁，“先剁了那几个碍手碍脚、死忠李昭的都将，然后直接‘请’李招讨跟我们走！逼他带着咱们，和城里的赵将军合兵一处！到了那时，咱们就拥立李招讨在河北登基，你我都是开国的从龙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岂不强过在此不知明日生死要强上百倍？”
“劫持招讨大人？这……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有人闻言，不禁惊恐地低呼，声音发颤。
“怕什么！”张破败狞笑一声，面目在昏暗光线下格外狰狞，“成王败寇！如今天下，皇帝轮流做！他李存义坐得龙庭，李招讨这般英雄为何坐不得？咱们手中有刀，腰里有箭，还怕他不成？愿意跟老子干的，日后便是生死兄弟，共享富贵！不敢干的，现在就给老子滚蛋，但丑话说在前头，谁若敢走漏半点风声……”他猛地将手中横刀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响声，“休怪老子这口刀不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