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女苏清婉，年方十五，师从当代大儒，精通诗书，性情温婉贤淑，持重端庄，在京中贵女中风评极佳，确系德行兼备，秉性柔嘉。”
黑蛇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将关键信息清晰地呈上。
赵擎敲击扶手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深思。
他挥了挥手，黑蛇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书房内只剩下赵擎一人，他端起手边的茶盏，却并未饮用，只是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喃喃自语：
“苏恒……先皇在时，他便以耿直闻名，虽有时固执得令人头痛，但对皇兄，对赵家江山，确是忠心耿耿。并非太后党羽……”
他放下茶盏，目光变得幽远：
“而其女苏清婉，若真如黑蛇所查，品性才貌皆是上上之选，倒确实是……皇后的不错人选。”
这个结论让赵擎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太后急着塞人给赵小宝，要么是为了安插眼线，要么是为了拉拢某些势力，选的必然是她的心腹之女。
却没想到，太后竟然挑中了并非其党羽、甚至可能不太买她账的丞相苏恒之女。
“皇嫂此举……难道真是单纯想给小宝找个贤内助，寻个合适的皇后？”
赵擎摩挲着下巴，觉得这不太像他那位权力欲极强的皇嫂一贯的风格。
“况且，苏恒是皇兄旧部，虽思想顽固，于社稷却无二心，若小宝能得此岳家支持，于稳固皇位而言，此亲确实可议。”
有利有弊。
利在苏家忠心，门第清贵，苏清婉本人素质过硬，若能成事，对赵小宝是极大的助力。
弊在苏恒此人过于方正，未必懂得变通，而且一旦联姻，丞相府与皇权绑定更深，未来的朝局平衡也需要重新考量。
但无论如何，从表面上看，太后提出的这个人选，竟然挑不出什么大毛病，甚至可以说是为小皇帝精心考虑的。
“只是……”赵擎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锐光一闪，“皇嫂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她当真会如此好心？”
他绝不相信太后会突然转性，一心只为侄儿的终身幸福和江山社稷考虑。
这背后，定然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是因为苏恒并非她的人，所以想通过联姻将其拉拢？还是想借此举示好于先皇旧臣，稳固自身地位？
或者……是想用苏清婉这样一个“完美”的皇后人选，来堵住悠悠众口，同时将小皇帝置于一个她认为更容易掌控的“贤妻”影响之下？
可能性太多，一时难以断定。
“看来，需要再试探一下皇嫂的真实意图，也要看看苏恒本人对此事的态度。”
赵擎心中暗道，“至于小宝那小子……”
想到赵小宝在朝堂上那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赵擎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这小子，怕是只想着他的‘将相和cp’，对这送上门来的大家闺秀，避之唯恐不及呢。”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王府庭院中已经开始凋零的花木。
“选秀之事，看来是势在必行了。苏清婉入宫，已成定局。”
“只希望这女子，真如传闻中那般贤德，而非另一个心思深沉之辈。否则……”
赵擎的眼神微冷，“这后宫，乃至前朝，恐怕又要掀起新的风浪了。”
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同时，也要提醒一下那个还在为cp痴狂的小皇帝，让他多少有点心理准备，别到时候真被个女子拿捏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