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从侧面的帘幕后走出,来到了皇帝御座之侧。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心与无奈,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
“皇儿年幼,心思活泼,行事跳脱些,也是少年人常情。”
太后先是给皇帝的行为定了性——不是“昏聩”,只是“跳脱”、“少年心性”。
这看似维护,实则坐实了皇帝行为“不成熟”、“不合规矩”。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
“然而,祖宗礼法,朝廷纲纪,确是不可轻废的立国之本。诸位大人所言,虽言辞激烈,亦是忠君爱国,为江山社稷长远计。”
她看了看脸色发白、咬着嘴唇的赵小宝,又看了看下方群情激昂的守旧派大臣,叹了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公正的决定:
“皇儿,你看,众怒难犯,礼法难违。不若这样,你且将那些……嗯,非常之举,暂且停止。”
“工部与将作监,各归其位;侍卫女官,严守本职;至于那些……婚配牵线之事,更不可再提。”
“一切待你日后年长些,心智更为成熟稳重,再行斟酌定夺,如何?”
太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趁摄政王赵擎不在,利用守旧派的舆论压力,逼赵小宝自己收回“成命”(虽然很多只是他的随意安排)。
剥夺他那些“乱点鸳鸯谱”和“混合编队”的权力基础,让他回到“循规蹈矩”的轨道上来,也斩断那些可能脱离她掌控的“意外”联系。
赵小宝看着太后看似慈和实则步步紧逼的面容,又看看下方那些虎视眈眈、引经据典仿佛要把他钉在“违背祖制”耻辱柱上的大臣们,第一次感到坐在这龙椅上是如此孤立无援。
皇叔不在,没人能帮他破局。
他那些“效果论”在强大的“礼法正义”面前苍白无力。
在礼部尚书、御史们层层紧逼的目光和太后“温和”的注视下,赵小宝攥紧的小拳头慢慢松开了,肩膀也垮了下来。
他垂下眼睫,声音带着不甘和挫败,低低地应了一声:
“……朕,准奏。一切……暂依旧例。”
这句话仿佛抽走了他不少力气。
他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败仗,而且败得憋屈。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面上却满是欣慰:“皇儿能听得进谏言,以社稷为重,哀家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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