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混合了馊酸、微苦、还有些许难以描述的发酵腥气的味道，口感还带着点滑腻的颗粒感。
这和他想象中任何“饮品”的味道都截然不同，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隔夜刷锅水混合了坏掉的豆子，再经过某种神秘的发酵工艺后的产物？
“噗——！！！”
赵小宝根本控制不住，猛地将那一大口豆汁尽数喷了出来，差点溅到旁边卖竹编筐的老大爷身上。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皱成一团，眼泪都快被那股“销魂”的味道逼出来了。
“哇——！这……这是什么玩意儿？！这是泔水吧！是人喝的吗？”
他一边咳，一边带着哭腔控诉，感觉自己宝贵的味蕾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荼毒和欺骗！
【短视频误我！那些说“真香”的博主都是魔鬼吗？！】
一旁的慕容秋、苏清婉和小福子，看到皇帝陛下这狼狈又滑稽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一股强烈的笑意直冲喉咙。
但他们深知面前这位的身份，是万万不能笑出声的！
慕容秋立刻别过脸，肩膀几不可查地耸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冷面，只是嘴角的弧度似乎比平时僵硬。
苏清婉连忙用袖子掩住嘴，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憋得耳朵都红了。
小福子最惨，他离得最近，既要担心皇帝，又要强忍笑意，脸都快扭曲成包子了，只能拼命掐自己的大腿内侧。
“果脯！果脯！快快快！给我果脯！”
赵小宝咳了半天，感觉那股要命的味道还在舌根徘徊，急需“净化”。
他几乎是抢一般从小福子手里抓过那包杏脯，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捡起最大最饱满的一块，塞进嘴里，用力嚼了起来。
甜！齁甜！蜜渍过的杏脯那强烈的、纯粹的甜味，瞬间冲淡了豆汁留下的恐怖余味，霸占了整个口腔。
虽然甜得有点发腻，但在此刻的赵小宝看来，这简直是救命的琼浆玉液！
是黑暗中指引味蕾归途的明灯！
“唔……宣！”
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又赶紧塞了一块进嘴，让那甜滋滋的味道彻底洗涤受创的心灵和味蕾。
【还是甜的好！豆汁什么的，都是异端！朕再也不要尝试了！】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看着手里还剩大半碗的“生化武器”，心有余悸。
又看看旁边三个还在努力憋笑的“随从”，顿时觉得有些丢脸。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一点帝王（少爷）尊严，故作镇定地把碗递给小福子：
“咳，这……这民间风味，果然……别具一格。本少爷体验过了，嗯，体验过了。剩下的……你处理了吧。”
小福子如蒙大赦，赶紧接过碗，走到一边角落倒掉（心里默默向豆汁摊主道歉）。
慕容秋也适时调整好表情，走上前低声道：
“少爷，天色渐晚，此处人多眼杂，不宜久留。我们是否……”
赵小宝嘴里还含着杏脯，闻言点了点头，虽然豆汁体验翻车，但市井的热闹和自由感还是让他很享受。
他决定忘掉刚才的“小插曲”，继续探索这有趣的宫外世界。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好像有杂耍！”
一行人（主要是赵小宝）很快又恢复了兴致，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只是赵小宝偶尔还会下意识地咂咂嘴，仿佛在确认那股恐怖的酸馊味是不是真的被甜杏脯打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