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赵小宝津津有味地翻看着“漕运革新所”送来的季度总结报告，尤其是柳青青亲自写的那部分行动纪要。
他的思绪，也跟着报告的文字，飘回了三个月前，柳青青刚刚走马上任、面临第一个棘手难题的时刻……
三个月前，柳青青受封巡察使第二天。
京杭大运河码头，一个堆放废弃渔网的潮湿角落。
柳青青换上了一身更利落的深蓝色劲装，马尾束得更高，腰间除了皇帝赐的令牌，还别着一根短而坚韧的硬木棍（她的竹篙升级版）。
她面前，瑟瑟发抖地站着三个人，正是三个月前在码头上被她揍得屁滚尿流的那三个地痞。
只不过，此刻他们脸上早没了当时的嚣张，看着柳青青的眼神，活像老鼠见了猫。
领头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外号“癞头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点头哈腰：
“柳……柳小姐！姑奶奶！您高抬贵手！上次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和那位小……小贵人！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们吧！”
另外两个也赶紧跟着作揖求饶。
柳青青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点痞气的坏笑：
“放心，今天不是来揍你们的。”
癞头三一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腰杆都挺直了些，脸上笑容更盛：
“那就好那就好！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不知您今日召小的们来，有什么吩咐？只要小的们能办到，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拍着胸脯保证，试图表现自己的“价值”。
柳青青收起笑容，目光变得锐利：
“我就想知道，你们在码头收‘保护费’，欺压船家，背后是谁指使的？或者说，你们听谁的？”
这个问题一出，癞头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他眼神躲闪，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刚才的“豪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外两个地痞也脸色发白，低下头不敢吱声。
“没、没有！”
癞头三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否认，声音却有点发虚，“就是我们兄弟几个自己……自己想捞点外快，没人指使！”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不敢说，因为他虽然没见过背后那人，但听说过一些传闻，那人不仅有权有势，而且手段狠辣，对付不听话或者乱说话的人，比眼前这位姑奶奶的拳头可怕多了。
“哦？自己捞外快？”
柳青青挑了挑眉，显然不信。
她慢悠悠地抬起右手，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在安静的角落里格外清晰。
“癞头三，你看我这拳头，跟沙包比起来如何？是不是看起来挺有力了点儿？”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握拳，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微微隆起，那拳头看起来确实不大，但经历过上次“教训”的癞头三，深知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癞头三看着那拳头离自己的鼻尖越来越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疼痛，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声音都带了哭腔：
“姑、姑奶奶！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跑腿办事的！我真没见过那位爷的面！平时都是……都是他派人来找我们，交代事情，收走大部分钱，我们只留点辛苦费……”
“是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