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凌云倒是学乖了，知道自己帮不上写奏折的忙，便主打一个“安静陪伴”。
他搬了个凳子坐在不远处，既不吵也不闹，只是偶尔在谢知遥揉手腕时，默默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或者看他肩膀僵硬了，便上前用他那双惯于握兵器、力道有些没轻没重的大手，笨拙地给他捏几下，往往捏得谢知遥龇牙咧嘴，却又不好说什么。
大部分时间，凌云就单手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像只守着主人的大型犬。
约莫邻近清晨，谢知遥终于放下了笔，轻轻吹了吹奏折上未干的墨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这边刚有动静，那边撑着脑袋打盹的凌云就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带着睡意含糊地问：“写……写完了？”
“嗯，写完了。”
谢知遥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却也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凌云立刻精神起来，凑近问道：“等下上朝奏请皇上，就能彻底清查这案子了？”
谢知遥肯定地点点头，眼神锐利：“证据链充分，逻辑清晰，涉事人员、时间、手段、赃物去向皆有佐证，保证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凌云闻言，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但随即，那兴奋又淡了下去，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摸了摸鼻子，语气有些闷闷的：“那……这个案子，咱俩的合作……这就结束了？”
谢知遥正活动着僵硬的脖颈，闻言随口应道：
“对啊。证据提交上去，后续的彻查、抓捕、审讯，那就是三司和皇城司的事了，不归我们管了。”
【好不容易关系有所缓和，这就要做回普通同僚了？】
凌云心里莫名空落落的，感觉比打了一场败仗还不得劲。
一起查案、一起熬夜、甚至一起钻狗洞（虽然只有谢知遥钻了）的经历，让他觉得和这位冷面尚书之间，似乎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谢知遥倒是没太注意凌云那点微妙情绪，他只觉得熬了一晚上，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又累又困。
他看着桌上散乱的账本、拓印纸等物，想着整理干净，以免缺失什么，也显得更正式。
“整理一下，更好。”他边说边动手收拾起来。
凌云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
两人默默配合着，将所有的证据分门别类，整理得井井有条。
当清晨第一缕熹微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书房时，一切已准备就绪。
谢知遥直起身，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目光坚定：“走吧。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关了。”
凌云抱起那个装着所有证据的木匣，用力点头，声音沉稳：“走吧！！！这案子，该有个了结了！”
两人相视一眼，一同向着那座象征着权力与裁决的紫禁城而去。
养心殿内，赵小宝睡眼惺忪，几乎是半闭着眼睛听着底下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是冗长枯燥的日常问安和琐事汇报。
他脑袋一点一点，差点直接在龙椅上梦会周公。
直到谢知遥与凌云同时出列，异口同声地朗声道：“臣有要事禀报！”
赵小宝一个激灵，勉强睁开眼，看向下方。
当他看到谢知遥眼底下那明显的乌青时，心里“咯噔”一下，内心os瞬间拉响警报：
【怎么回事？！凌大人又不让谢大人睡觉了？又是一整晚？】
【这是要闹哪样？感情破裂？要离婚！】
他的cp脑立刻开始上演各种虐心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