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回来了!】
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或许还没有过去,但至少,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有了皇叔的支持和这个“折中”方案,他就有机会,有时间,去反击,去保护他的臣子,去扞卫他的新政!
赵小宝几乎是强撑着“镇定”的姿态,在百官各异的目光注视下,率先离开了太和殿。
一路上,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那些目光刺得生疼。
直到踏入御书房,屏退了所有宫人,他才像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靠在了冰冷的门板上,然后猛地一拳砸在旁边厚重的紫檀木书架上!
“咚”的一声闷响,指骨传来剧痛,却远不及他心中的憋闷与愤怒。
他在御书房里像个困兽般焦躁地来回踱步,小小的身影被高大的书架和空旷的房间衬得更加孤单。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朝堂上那些狰狞的嘴脸、那些颠倒黑白的指控、谢知遥平静下暗藏的担忧、凌云几乎要喷火的怒目、张墨的冷笑、鲁巧的苍白坚定……
还有太后那看似公允、实则杀机毕露的“停职查办”,以及最后皇叔及时出现、力挽狂澜的“折中”。
愤怒、委屈、后怕、无力感……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身下这把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龙椅,竟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危险。
坐在这里,并不意味着至高无上,反而可能成为众矢之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怎么办?怎么办?】
他内心在呐喊,【他们人那么多,声音那么大,连母后都……硬扛?我拿什么扛?谢爱卿他们都被‘闭门思过’了,能动弹的没几个了!】
【认输?把他们都交出去?那跟亲手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我以后还怎么做这个皇帝?岂不是成了彻头彻尾的傀儡?任人摆布?】
一股巨大的绝望感袭来,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想躲起来,想回到穿越前那种只需要操心考试和游戏的简单生活。
但下一刻,谢知遥那担忧的眼神、凌云紧攥的拳头、张墨昂起的头、还有皇叔踏入大殿时那沉稳的身影……如同走马灯般闪过。
【不行!不能认输!认输就是死路一条!不止是我的死路,也是谢爱卿、凌将军、张墨、鲁巧、青青姐、文澜哥、陆先生、林姐姐、沈钧、金灵儿……】
【所有人的死路!是我把他们都‘点’出来的,是我把他们推到前面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怂了!】
一股倔强和不甘,如同野火般在他胸腔里重新燃起。
他猛地停下脚步,用力吸了几口气,抬手狠狠揉了揉自己发酸发胀的眼睛和脸颊。
【冷静!赵小宝!你给我冷静下来!】
他对自己低吼,【慌有什么用?怕有什么用?哭有什么用?你是皇帝!虽然是个半吊子,但你坐在这里!你手里还有牌!皇叔回来了,这就是一张最大的牌!还有……】
他强迫自己那被愤怒和恐惧搅乱的脑子开始运转,像梳理乱麻一样,分析刚才朝堂上的一切。
【破绽……他们一定有破绽!那么多人,那么急吼吼地一起跳出来,看似声势浩大,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