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鲨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你觉得，你的命令，比昆仑总指挥官的命令还大？”
李承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昆仑总指挥官！
那是镇守天穹之痕、定鼎整个人类防线的最高之人！
别说他一个部长，就算是天枢局的局长亲至，在这位面前也得恭恭敬敬。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拿总指挥官来压自己？
就在李承渊脑中一片混乱，下不来台的时候，一个平静、苍老，却仿佛蕴含着星辰重量的声音，毫无征兆响了起来。
“李承渊。”
仅仅三个字。
李承渊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劈中，猛地一颤，那张因为愤怒和难堪而扭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他认识这个声音！
整个昆仑基地，只有一个人能用这种语气，喊出他的名字！
“总……总指挥官……”李承渊对着天花板，僵硬地弯下了腰，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个苍老的声音没有理会他的敬称，继续平静地陈述。
“神龙集训，由我全权负责。其所有章程，皆为最高指令。”
“你的职权，不在这里。”
“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李承渊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最后用怨毒的眼神，剐了下方的陈莽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近乎是狼狈地转身，消失在了二楼的通道里。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大厅里的所有学员，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今天见证的，不仅仅是陈莽那非人般的实力，更是一场他们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高层博弈。
而结果，是陈莽赢了。
或者说，是站在陈莽身后的那位存在，赢了。
黑鲨面无表情地扫视全场。
“全体解散。休整十二小时，等待下一阶段任务。”
说完，他转向还站在原地的陈莽。
“你，跟我来。”
陈莽正揉着肚子，思考着去食堂的路线，听到这话，只能暂时把吃饭的念头压下，点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留下一整个大厅的顶尖天才们，面面相觑。
萧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带着一抹说不清是佩服还是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
韩朴则双眼放光，看着陈莽离去的背影，那副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纳头便拜。
赢玄一言不发，只是他那双重新凝聚起雷光的眸子里，燃烧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炽烈的火焰。
耻辱，需要用更强的力量来洗刷！
……
黑鲨带着陈莽，穿过数道戒备森严的金属门。
走廊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
“李承渊，是‘进化至上’派系的骨干。”
黑鲨忽然开口，声音在封闭的通道里显得有些沉闷。“他们坚信，只有血脉纯粹的异能者才是人类的未来。任何异类，尤其是像你这样无法被他们理解的力量，都会被视为异端和威胁。”
陈莽脚步不停，只是“嗯”了一声。
派系，斗争，他没兴趣。
现在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吃饭。
“总指挥官不一样。”黑鲨继续说道，“他不在乎你用的是什么力量，他只在乎，你的力量够不够强，能不能……用来对抗‘天穹之痕’里的东西。”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扇巨大的圆形合金门前。
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最中心处一个深邃的螺旋形徽记。
黑鲨在门边的识别器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又通过了虹膜和声纹验证。
“咔——嗡——”
厚重得如同城墙般的合金门，缓缓向内旋转开启。
门后，没有灯光，没有任何陈设，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进去吧。”黑鲨侧开身，“这里是‘万道碑林’。”
陈莽左右看了一下，随即迈步而入。
在他踏入黑暗的瞬间，身后的合金门轰然关闭。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无尽的黑暗。
这里跟陈莽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这会是一块块墓碑坟墓组成的坟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