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小白脸,你又是哪号人物?也敢来管本公子的事?”
“谢公子夸赞。”白衣男子语气未变,依旧冷淡,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夸赞自己,“在下绯红门白衣白刃,是多帅安排给公子的暗卫。”
“专门负责公子的安危。”
“暗卫?”肖屹潇咂咂嘴,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柄造型精致的佩剑上,眼睛瞬间亮了。
心里的躁动又多了几分:“白衣似雪,皮囊是真不错。这剑看着挺帅,做工精良,能给我瞧瞧?”
白刃依言解下佩剑,双手递上,动作标准而恭敬。
肖屹潇接过便迫不及待地抽出剑鞘,一道寒光瞬间映亮他的眉眼。
剑身纹路清晰,透着凌厉的杀气,他摩挲着剑身,喜欢得直点头。
“好剑!真是把好剑!”随即抬头看向白刃,语气带着刻意的吹捧。
“既然你是我的暗卫,自然得听我的,多帅那边我去说,出了事我担着。”
“公子,职责所在,还请不要为难在下。”白刃眉头微蹙,语气多了几分坚持。
眼神里满是恪守本分的执拗。
“不为难你,就是为难我自己啊。”肖屹潇把剑递还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气越发恳切:“你一看就是武功冠绝天下的侠客,身手定然不凡,难道还护不住本公子?”
“我就是下山逛逛,很快就回来。”
他哪里知道,绯红门以红衣为尊、白衣次之、青衣最末。
而白刃自幼在飞云渡深山修炼,这是他头一回接任务,性格本就单纯。
哪经得住这般直白的夸赞,霎时,白刃耳尖泛红,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薄霞。
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眼神也有些闪躲,没了方才的冷峻。
肖屹潇见状趁热打铁,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往外走。
“就这么定了!跟本公子下山开开眼,保准不亏!”
白刃喉间的劝阻刚滚到舌尖,肖屹潇已经像只脱缰的雀儿,踩着轻快的步子冲下了山径。
他衣袂被山风掀得翻飞,连个回眸都没有,全然没把“不许出寺”的吩咐放在心上。
白刃眉头拧成川字,手按在剑柄上犹豫片刻。
多帅有令在前,不可让公子入夜出寺,可护主亦是他的本分。
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子孤身下山,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终究是轻叹一声,提剑快步跟上,白色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
始终与肖屹潇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打扰他,又能随时护住他。
山路比预想中崎岖,碎石子硌得肖屹潇脚底生疼,忍不住龇牙咧嘴。
起初的雀跃渐渐被消磨殆尽,他耷拉着脑袋,嘟囔道。
“这破山也太偏了,路这么难走,再走下去脚都要废了……”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飘来一阵鲜活的喧闹——“胡椒煨鸡蛋哟,热乎喷香,一口暖到心坎里!”
“走过路过别错过,祖传膏药治跌打、消肿痛,无效不收钱!”
叫卖声此起彼伏,裹着食物的香气飘来,还夹杂着食客的谈笑声。
街头卖艺的锣鼓铿锵,以及讲书人“啪”的一声惊堂木,瞬间撞碎了山间的沉寂。
肖屹潇眼睛猛地一亮,方才的萎靡一扫而空,脚下也瞬间有了力气。
抬脚就朝着那片烟火气奔去,嘴里嚷嚷着:“可算到地方了!这才叫过日子嘛!”
刚踏入市集边缘,一阵香风就裹着靡靡之音飘了过来。
肖屹潇抬眼一瞧,只见前方一栋阁楼灯火通明。
楼上的女子们穿着清凉,裙摆堪堪遮膝,酥胸半露,正倚着栏杆娇声招揽过客。
眼波流转间满是勾人意味,阁楼里酒气混着脂粉香飘出。
丝竹管弦声软绵入骨,听得人骨头都发酥。
肖屹潇瞬间挪不开眼,眼神里满是惊艳与躁动。
心里的那点安分守己被勾得翻江倒海,暗忖:“人生得意须尽欢,这般好去处,此时不闯更待何时?”
活像憋了三十年的老烟枪遇上了上等烟土,魂儿都被勾走了。
脚下加快速度,就往阁楼冲去,刚要跨上二楼楼梯。
头顶一块鎏金牌匾突然撞入眼帘,“去影楼”三个大字镶着金边。
笔锋遒劲又带着几分妖冶,透着说不出的魅惑与神秘。
看得他脚步一顿,心里的躁动忽然少了几分,反倒生出几分好奇来。
——这“去影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