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执掌光军多年,势力庞大。
早已成了天湖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灭谛城这三十万精锐,不过是朝廷内斗的棋子!
西边持法林里,还有近五十万光军未曾出动。
这一切,都是无上天林里天湖皇的政治算计。
才让他们困守孤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压得他喘不过气。
“噗嗤——”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断了帐内的沉寂。
胡双猛地运起大宗师之力。
浑厚的内力自丹田汹涌而出。
顺着手臂灌入佩剑之中。
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竟在他手中寸寸碎裂。
碎片四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敲碎了他半生的忠君执念。
他望着满地碎片,浑浊的老眼里泪光闪烁。
声音里带着悲怆,又透着一丝释然。
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好孙儿……五年啊……”
“这五年,你一个人在冰原。”
“吃了多少苦,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决绝的光芒。
朗声道,声音震得帐顶的烛火都在摇晃。
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今日,外公便将这二十万光军,送给你!”
胡双从怀中取出一枚虎符令牌。
令牌通体玄黑,上面刻着“光军”二字。
字迹遒劲有力,正是调动光军的信物。
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那是二十万将士的性命与忠诚。
他将令牌递到胡云面前。
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眼角的皱纹挤作一团。
带着舐犊情深的温柔,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孩子,胡家世代忠良,从未负过天下人。”
“今日,便由我给你们开路。”
“父亲!”
胡云泪如雨下,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死死盯着那枚令牌,紧抿着嘴唇。
嘴唇都咬得发白,渗出淡淡的血丝。
她拼命摇头,肩膀剧烈颤抖。
声音带着哭腔,撕心裂肺地喊着。
每一个字都裹着血泪:“不要!父亲!”
“我们一起走!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
胡双抬手,粗糙的掌心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像是在安抚年幼时受了委屈的她。
他眼底满是疼惜,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傻孩子,原谅父亲。”
“光,会永远庇护你们的。”
他陡然抬眼,朝着帐外厉声喝道。
声音里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
震得帐帘都微微晃动:“胡奋!全军集结东门!一炷香以后突击!”
“末将在!”
帐外传来女将胡奋的声音。
带着压抑的哭腔,隐约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她快步走进帐内。
一身红衣染血,双肩抑制不住地颤抖。
眼泪早已打湿了脸颊。
顺着下颌线滚落,砸在铠甲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对着胡双“噗通”跪倒在地。
重重叩首,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
声音哽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字字泣血:“得令!”
“请大帅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
胡奋猛地站起身。
抬手用手背狠狠擦干脸上的泪水。
抓起靠在帐边的长枪,枪尖寒光凛冽。
映着她眼底的决绝。
她转身大步离去。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那是去集结全军,于东门待命。
要为胡云一行人,杀出一条血路!
多帅扶着摇摇欲坠的胡云。
对着胡双郑重抱拳,手臂青筋暴起。
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诺千金的决心。
响彻整个营帐:“谢父亲大人!”
“末将在此立誓,定会拼尽性命。”
“保护好夫人和少主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