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言笑了,破妄镜的蓝光突然变强,罩住了整个破庙前的空地——修士们的灵力瞬间紊乱,手里的剑都握不稳。阿青和林砚趁机冲上来,阿青的匕首划伤了一个修士的胳膊,林砚的刀架住了另一个人的剑。村民们也从藏身处跑出来,手里拿着锄头镰刀,围着修士们喊:“别想伤害我们的村子!”
张修士见势不妙,突然推开沈逸尘,从怀里摸出张“遁符”贴在身上,转身就往马背上跳:“沈逸尘!你等着!我这就禀报盟主,让你和这破村子一起消失!”他骑着马跑出去几步,又回头喊:“灵脉殿的‘锁灵阵’已经布好了,你回陵光阁,就是自投罗网!”
沈逸尘想去追,却被谢昭言拉住:“别追了,他带了遁符,追不上。”他指了指地上的几个修士,“先把他们绑起来,问清楚灵脉殿的情况。”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把剩下的修士绑起来,阿瑶拿着草药跑过来,给沈逸尘和谢昭言包扎伤口。李伯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递给谢昭言:“多谢你们……这是村里最好的米酒,温一温喝,能暖身子。”
谢昭言接过酒葫芦,晃了晃,对沈逸尘笑了笑:“正好,破庙里有炉子,去温两碗?”
沈逸尘看着他手里的酒葫芦,又看了看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乌云已经压得很低了,风里带着雨的味道。他点了点头,跟着谢昭言往破庙里走,身后传来村民们收拾战场的声音,还有阿青和林砚审问修士的对话,一切都乱得像团麻,可他的心里,却第一次有了“没做错”的踏实。
破庙里的炉火很快生了起来,谢昭言把米酒放在火边温着,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把之前的冷意都冲散了。沈逸尘坐在他对面,看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母亲当年在符纸房里温酒的样子——也是这样的炉火,也是这样的米酒,母亲会把温好的酒递给他,说:“逸尘,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规矩错了,就别守了。”
那时他不懂,现在看着眼前的炉火,看着谢昭言手里的酒葫芦,突然就懂了。
“酒快温好了。”谢昭言拿起酒葫芦,倒了两碗酒,递给他一碗,“今天这杯,算我请你的。”
沈逸尘接过酒碗,指尖碰到碗沿的温度,暖得像母亲当年的手。他喝了一口,米酒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带着点烟火气,把胸口的妖气带来的躁动都压下去了。
“张修士说灵脉殿布了锁灵阵。”谢昭言喝着酒,突然开口,“你还要回陵光阁吗?”
沈逸尘看着碗里的酒,点了点头:“要回。我母亲的残魂在瓷瓶里,只有灵脉殿的灵脉能让她完整,而且……盟主的阴谋,总得有人揭穿。”他抬头看向谢昭言,“你呢?你可以不用跟着我去冒险。”
谢昭言笑了,把破妄镜放在桌上,镜面映出两人的影子:“我母亲的玉佩,和你母亲的瓷瓶是一对,当年她们约定要一起护着灵脉,现在她们不在了,这个约定,该我们来完成。”他顿了顿,又说:“而且,你一个人回陵光阁,我不放心。”
沈逸尘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看着谢昭言眼里的光,又看了看碗里的酒,没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外面的雨终于下了起来,打在破庙的屋顶上,发出沙沙的响,炉火噼啪作响,酒碗里的热气往上飘,把两人之间的距离,都烘得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