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阳光，带着初秋特有的澄澈与微凉，斜斜地洒在郑城的街道上。
林舟推开公寓那扇熟悉的门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平日里最常见的男装。
一件宽松的灰色连帽卫衣，搭配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黑色运动裤，脚上踩着那双已经有些磨损的白色运动鞋。
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朴素甚至有些不起眼，与那个穿着洛丽塔裙妆容精致的“林林”判若两人。
他肩上挎着那个用了好几年边角已经磨得发亮的黑色电脑包，里面装着他那台老旧却忠实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他回校的日常装备，也是他与外界保持联系完成学业和秘密生活的桥梁。
他走到地下车库骑上那辆陪伴他许久的小电动车，拧动电门，车子发出熟悉的嗡鸣，载着他驶入了午后的街道。
然而刚驶出小区没多久，一种异样的感觉便悄然爬上林舟的心头。
他微微蹙起眉头，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街道两旁。
确实不对劲。
街上的警察比平时多了太多。
几乎每一个十字路口，都站着三五名身着制服的交警和巡警，他们神情严肃，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来往的车流与行人。
更远处还能看到几辆涂装醒目的特警巡逻车缓缓驶过，车顶的警示灯虽未闪烁，却足以让人心头一紧。
林舟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拍。
他知道，这一定与昨晚那起震惊全城的927重大命案有关。
新闻里说京城已经派出了督导组，整个郑城的治安等级恐怕都被提到了最高级别。
这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氛围，让他本就因为目睹巨狼而紧绷的神经又多了一分不安。
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将自己缩进卫衣宽大的帽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些无处不在的审视目光。
街边的小摊贩也多了许多新面孔。
那些平日里卖水果烤红薯煎饼果子的熟脸摊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清一色寸头身材精壮的年轻人。
他们或站或坐，看似在照看摊位，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带着一种与这市井烟火气格格不入的警惕。
林舟认得这种眼神，那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有的警觉。
这些人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小贩，而是便衣警察或是某些安保公司的特勤人员。
整个城市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而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眼睛。
他没有停留，径直骑到了那家熟悉的小店门口。
老板娘正站在柜台后，看到他来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熟稔的笑容，甚至没等他开口就朝厨房方向喊道：
“卤肉饭一份，多加卤汁！”
林舟腼腆地笑了笑点头致意，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向那个靠窗的角落座位。
他坐下后，目光习惯性地扫了一眼柜台后。
那个扎着小揪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今天没在。
或许是因为街上气氛太过紧张，老板娘没让她出来。
没过多久，热气腾腾的卤肉饭就被端了上来。
酱色的卤汁浸润着饱满的米粒配上切碎的卤肉和半个卤蛋，香气扑鼻。
林舟安静地吃完，付了钱又和老板娘道了别。
走出饭店，他将电动车寄存在饭店，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校园门口的安保力量也明显加强了。
除了平日里的保安，还多了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在门口来回巡视。
林舟出示了学生证，被仔细核对后才得以进入。
走进熟悉的教学楼，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林舟沿着空旷的走廊，走向他常去的那间阶梯教室。
推开门，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后排靠窗的位置有一对小情侣正忘情地拥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