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分钟后，林舟一路狂奔到了新时代广场。
云中市的傍晚总是来得格外早，天边的霞光早已褪尽，只余下灰蓝的暮色笼罩着这座小城。
新时代广场的钟塔在夜色中静默矗立，周围霓虹初上，几家奶茶店快餐铺和小饰品摊陆续亮起灯，将广场边缘照得斑驳而温暖。
林舟站在广场入口，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扶着一棵粗壮的老槐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映出他略显苍白却满是汗意的脸。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距离接到苏晚樱电话不过十七分钟，他几乎是用尽全力一路跑过来的。
许久没有过剧烈运动了，此刻他只觉得又累又饿又渴，喉咙干得发疼，胃里也空得发慌。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同时在心里默默盘算：
得先买点吃的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儿见了苏晚樱，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歇了一分钟后，林舟缓过劲来，起身走向广场东侧一家熟悉的饼摊。那是一家开了十几年的老摊子，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动作利索，饼也做得实在。林舟走到摊前，看着铁板上滋滋作响的面糊和金黄酥脆的烤肠，腹中顿时咕咕作响。
“老板，一份鸡蛋灌饼加烤肠多少钱？”他声音微哑，带着一丝疲惫。
老太太正忙着给上一位客人摊煎饼果子，听到新客人的声音抬头瞥了一眼，见是个清瘦的少年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7块，你要烤肠还是脆骨肠？”
“那就买一……”
林舟下意识地开口，话到嘴边却猛然顿住。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苏晚樱会不会还没有吃东西？
苏晚樱从郑城赶来云中市，路途遥远，又在这个时间点联系他，大概率是刚到不久，很可能还没来得及吃饭。
她那样的大小姐，平日里锦衣玉食，怎么可能在陌生的小城里随便对付？
林舟犹豫了一瞬，随即果断改口：
“买两个鸡蛋灌饼，都加烤肠。”
老太太点点头，手脚麻利地开始操作。
林舟掏出手机扫了摊位上的二维码，付了14块钱，然后在旁边找了个空着的塑料小凳坐下。
凳子有些矮，他坐下时不得不微微弓着背，但此刻他已顾不上这些。
他打开和苏晚樱的聊天界面，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相机，对着旁边一家烧烤店拍了张照片。
他将照片发过去，附上一行字：
【我到了，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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