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彪这人，上不得台面，但他是‘清河会’放在台前的一条狗。”顾北辰放下茶杯，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清河会’盘踞城西多年，水比看起来要深。他们最近似乎对老城区，尤其是……像‘漱玉斋’周边那些有点年头的铺子，很感兴趣。”他提到“漱玉斋”时，刻意放缓了语速，观察着简临渊的反应。
简临渊神色如常，只是将茶杯轻轻放回茶几，发出清脆的磕碰声。“顾先生对老街的生意也有兴趣？”
“我对一切有价值、有故事的东西都有兴趣。”顾北辰笑了笑，不再绕圈子，“清河会背后，可能牵扯到一些海外回流资金，目的不纯。苏九卿那个女人，不简单，她店里的东西，更不简单。你和她有过接触，感觉如何？”
“一位有趣的店主，店里的沉香颇堪玩味。”简临渊回答得滴水不漏。他心下雪亮，顾北辰今日邀约，算法探讨是引子，真正的重点，恐怕在于“漱玉斋”和其代表的隐藏世界。顾北辰想借他的眼和感知，去触碰那条隐藏在普通社会之下的暗流，或者说，想看看他简临渊在这盘更复杂的棋局中，究竟能扮演什么角色。
“有趣……”顾北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追问，而是从旁边拿起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份文件，推到简临渊面前。“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结构复杂的股权架构图和一些项目简介，涉及一块位于城西老街附近、即将进行大规模改造的地块。“市里重点规划的未来文创科技融合区，‘清河会’也在积极争取参与，胃口不小。”顾北辰用手指点了点图表中的一个点，“这里，正好包含了漱玉斋所在的那片区域。”
简临渊快速扫过内容，前世处理过无数军国大事的头脑飞速运转，立刻抓住了关键：地块价值、文化定位、势力角逐、以及“漱玉斋”这个看似不起眼却可能成为关键节点的存在。这是一场典型的利益再分配，只不过披上了现代城市开发的外衣。而顾北辰给他看这个，既是展示实力和信任，也是一种更深入的捆绑和试探——看他能否理解这现代商战背后的逻辑。
“腾笼换鸟，利益重新划分之局。”简临渊一针见血，“关键在于，谁来做执棋者，谁又是被换掉的‘鸟’。”他指向图中几个关联方，“这几家，看似独立，实则股权穿透后，隐约有共同源头，应是‘清河会’的白手套。而顾氏想介入，光凭资金和政策不够，需要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切入点’，或者，一个让他们不得不退让的‘变数’。”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顾北辰，“这个变数，顾先生希望它出现在明处，还是暗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