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赵桐权调出一份通话录音,按下播放键。钱立群的声音带着狠戾:“把姓李的那小子胳膊卸了!他敢欠着赌债跑?让他知道,进了我金麟会所的门,就别想完整地出去!”
录音戛然而止。旁听席上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钱立群的律师脸色铁青,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这是“上一世”警方一直没找到的关键证据,当年正是因为缺少直接的暴力威胁证据,才让钱立群逃脱了重罚。
“这份录音,来自被你们非法拘禁的李某的藏身处。”赵桐权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重量,“他趁你们不备,用藏在鞋底的录音笔记录下了这段对话。而我们在仓库里,不仅找到了他的房产证,还有被你们打断的胳膊x光片。”
钱立群的额头渗出冷汗,后背的衬衫瞬间湿透。他终于意识到,这次的证据链,比“上一世”严密得多——那些被他侥幸销毁的账本副本、被他威胁封口的证人、被他以为永远找不到的录音,此刻全被摊在阳光下。
“被告人钱立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钱立群张了张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被告席上。他身后的同伙见状,有人开始啜泣,有人低声忏悔,那个“放贷组副组长”周伟更是直接哭出声:“我认罪!我全交代!钱立群让我们放的高利贷,利息是一毛五,还让我们去赌徒家里泼油漆……”
多米诺骨牌一旦推倒,便再也停不下来。剩下的十六名被告陆续认罪,有人爆出钱立群用赌债控制了三个上市公司的高管,有人揭发他买通了两名派出所民警充当“保护伞”。赵桐权示意书记员一一记录,每一笔供述都像一把锤子,将钱立群的侥幸敲得粉碎。
最后陈述阶段,钱立群突然抬起头,声音嘶哑:“我认……但求法官轻判,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
“你的老母亲上个月刚去世。”赵桐权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她临终前给你打了十七个电话,你都因为忙着‘开赌局’没接。她留的遗嘱里说,‘别学你爹走歪路’,可惜你没听。”
钱立群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彻底瘫倒在椅子上。
法槌落下时,赵桐权的声音响彻法庭:“被告人钱立群,犯开设赌场罪、非法拘禁罪、故意伤害罪、行贿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没收全部财产;被告人周伟等十六人,根据罪责轻重,分别判处三年至十二年有期徒刑……”
宣判结束,法警将被告押下法庭。赵桐权看着钱立群被拖走时失魂落魄的背影,想起“上一世”那些因他家破人亡的受害者,心里终于有了一丝释然。
他合上卷宗,扉页上“金麟会所”四个字被阳光晒得有些褪色。窗外的玉兰花开得正盛,香气顺着窗缝飘进来,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清新。赵桐权拿起下一份卷宗,是一起生产销售假药案——“上一世”主犯靠关系轻判,导致假药流向农村市场。他的指尖在卷宗上停顿片刻,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这一世,绝不能再让罪恶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