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轧钢厂的后厨还没正式上工，马华就跟只小蜜蜂似的，颠颠地给傻柱泡了杯茶。
那茶是他自己舍不得喝的茉莉花茶，用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装着，递过去的时候，笑得一脸讨好。
“师父，您喝茶，刚沏的，热乎着呢。”
傻柱往靠墙的躺椅上一坐，二郎腿一翘，接过茶缸子抿了一口，眯着眼叹气：“嗯，还是你小子懂事，比某些人强多了。”他这话是说给旁边正擦桌子的刘岚听的，昨天刘岚打趣他的事，他还记着呢。
刘岚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拍：“哟，傻柱，这是跟谁置气呢？不会是怕了吧？怕星期天相亲不成，回来被我们笑话？”
马华在旁边赶紧打圆场：“刘姐，我师父这是养精蓄锐呢，星期天要去见大美人，不得精神点？”他凑到傻柱跟前，眼睛亮晶晶的，“师父，我昨儿听采购科的王哥说，您星期天要去秦家村相亲？那姑娘到底长啥样啊？是不是跟画上的似的？”
傻柱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喷出来，瞪了马华一眼：“你小子耳朵够长的啊，厂里的墙都快被你听穿了。”
“这不是关心您嘛。”马华嘿嘿笑，“您想啊，您要是成了，我不就有师娘了？到时候师娘给您做红烧肉，能不能分我一块？”
“就你嘴馋！”傻柱笑着踹了他一脚，“还没影的事呢，瞎琢磨啥。”
旁边切菜的、洗碗的，听见这话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竖着耳朵听。
后厨就这点好，屁大点事都能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傻柱这种“老光棍”要相亲，那更是头号新闻。
刘岚擦着手走过来，抱着胳膊笑：“傻柱，我可听说了，那姑娘是秦家村的？啧啧，你这是跟‘秦’字杠上了？之前惦记秦淮茹，现在又找个秦家村的，咋着，离了‘秦’字不能活啊？”
这话戳得傻柱脸“腾”地红了，跟被开水烫了似的。“你胡说八道啥！”他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放桌上，“我跟秦淮茹就是邻里，她家里难，我帮衬一把怎么了？那叫仗义！跟现在这姑娘能一样吗？”
“哟，还急了。”刘兰挑眉，“我也没说不一样啊，就是觉得巧。
再说了，秦淮茹那样的，温柔贤惠，会疼人，你以前不就稀罕这个吗？怎么突然转性，想找个乡下姑娘了？”
“乡下姑娘咋了？”傻柱梗着脖子，声音比刚才大了八度，“乡下姑娘能干！实在！不耍心眼！哪像城里某些人，一天到晚算计来算计去！”他这话明着说乡下姑娘好，暗着其实是在怼刘岚平时爱嚼舌根。
刘岚哪听不出来，正要反驳，食堂的马主任背着手走了进来：“吵啥呢？大清早的就鸡飞狗跳，想让厂长听见扣奖金？”
马华赶紧凑过去：“马主任，我师父要去相亲了，刘科长介绍的，秦家村的姑娘！”
马主任瞅着傻柱乐：“哦？傻柱要相亲了？这可是大好事啊。啥时候去？准备得咋样了？”
傻柱被问得没那么激动了，挠挠头：“星期天去，刘科长带着我。还……还没准备啥呢。”
“没准备咋行？”马主任放下碗，一脸正经，“这可是终身大事！你得拾掇拾掇，买身新衣裳，弄点见面礼，别跟在厂里似的，一身油烟味，人家姑娘见了不跑才怪。”
“我知道。”傻柱点点头，“等会儿我就去办公室开介绍信，下午再去买身衣裳拾掇拾掇。”
“这就对了。”马主任笑着说，“到了人家姑娘家，嘴甜着点，手脚勤快点，少说话多干活，别动不动就瞪眼睛，听见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