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的热闹渐渐散了，孩子们被大人拉着回屋睡觉，棋盘桌椅也都归了位，只剩下月光洒在空荡的院子里，映着几棵老树的影子晃晃悠悠。
刘大壮躺回炕上，秦京茹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他却没什么睡意，睁着眼睛瞅着房梁，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转个不停。
他想起刚穿来这年代时的慌乱，想起这一年来在四合院的日子，有吵有闹，有笑有暖，可心里那根弦始终绷着——他清楚地记得，再过一年多，那场席卷一切的十年动乱就要来了。
到时候，厂里乱，街上乱，人心惶惶，别说下乡采购，能安稳保住自己的工作和家人就不错了。
他现在有秦京茹，有怀着孕的娄晓娥，还有秦淮茹、于莉这几个牵扯不清的女人，往后说不定还有孩子，一家子人要吃饭要活命，手里没点硬通货和物资，根本撑不过去。
“得趁现在抓紧囤东西。”刘大壮在心里嘀咕。采购科的工作正好给了他便利，下乡的机会多，山里的野味、老乡手里的粮食、布票……能弄多少是多少。
尤其是深山老林里的野味，肉能吃，皮毛能换钱，都是好东西。
他还想起于莉的事，答应了帮她找工作，总不能食言。过两天得去跟食堂主任打个招呼，临时工的名额给她留一个，也算结个善缘。
琢磨着这些事，刘大壮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就爬起来了。秦京茹被他吵醒，揉着眼睛问：“这么早起来干啥？”
“厂里有事，得早点去，这两天估计要下乡去采购物资，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刘大壮穿好衣服，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你再睡会儿，早饭让淮茹姐给你弄点。”
赶到轧钢厂，刘大壮先去了采购科办公室，见科长正泡茶水，赶紧递了根烟：“科长，今儿我想下乡跑一趟，看看周边公社有没有啥好东西，给厂里补补库存。”
科长抽着烟，摆了摆手：“行啊，你办事我放心。注意安全，别跑太远。”
“哎，知道了。”刘大壮又说，“对了科长，我想申请把猎枪带着，山里说不定能碰上野物，弄点肉回来给大伙改善改善伙食。”
采购科本来就备着两把猎枪，方便下乡时应急，科长没多想就答应了：“拿去用，子弹省着点，别瞎打。”
“得嘞！”刘大壮乐颠颠地去仓库领了猎枪和二十发子弹，又带上采购用的票据和钱，骑上自行车就出了厂。
他没往近的公社去，专门挑了个靠近深山的方向，那边林密，猎物多，老乡手里的粮食也相对富余。
骑了俩个小时自行车，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刘大壮先找了村支书，亮明身份说是来采购的。村支书挺热情，招呼他去队部坐着，让人去挨家挨户统计有多少余粮和土产。
趁着这工夫，刘大壮扛着猎枪进了山。这深山老林里人迹罕至，草木长得比人还高，刚走没多远，就听见“嗷”的一声，从树丛里窜出一头野猪，足有两百多斤，正瞪着血红的眼睛瞅他。
刘大壮心里一喜，端起猎枪瞄准，“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正中野猪的前腿。那野猪吃痛，疯了似的冲过来，他赶紧往旁边一闪，又补了一枪，正打在要害上，野猪哼哧两声就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