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厚重的乌云缓缓散开，露出几颗疏星，微弱地闪烁着。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路灯昏黄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雨水混杂的清新气息，却驱不散弥漫在三人之间的凝重。
沈小雪、白露、立秋，三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狼狈，沉默地走向沈小雪公寓所在的大楼。
沈小雪步伐还算稳健，但手臂上洇开的血色在苍白灯光下触目惊心。白露脸色煞白，靠一丝意志力强撑着，脚步有些虚浮。
立秋走在稍前一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运动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她手中的军刺虽已收起，但周身散发的戾气未消。
电梯缓缓上行，狭小空间里只有运行的低鸣和三人压抑的呼吸声。没有人说话，刚才天台上的生死搏杀耗尽了她们的力气，也让某些心照不宣的东西浮出了水面。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沈小雪率先走出，指纹解锁公寓大门。门开的瞬间，一股温暖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湿冷形成鲜明对比。
公寓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沈小雪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甚至顾不上身后的白露和立秋，快步走进客厅，压低声音呼唤：“沈清？”
没有回应。
立秋反应极快，闪身进入公寓，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客厅、厨房，确认没有潜伏的危险。白露靠在门框上，微微喘息，也警惕地打量着黑暗中的环境。
沈小雪径直走向次卧，推开房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她看到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小团，正在微微发抖。
“沈清？”沈小雪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
那团被子抖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露出一双写满惊恐的眼睛。在看到沈小雪的那一刻，那双眼睛里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委屈和后怕取代，泪水迅速盈满眼眶。
“姐姐……”沈清的声音带着哭腔，从被子里钻出来，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赤着脚跳下床，几乎是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沈小雪的腰，把脸埋在她带着湿气和淡淡血腥味的怀里，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有、有人敲门……装成立秋学姐的声音……好可怕……停电了……我以为……”
她语无伦次，显然被吓坏了。
沈小雪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任由沈清抱着。她抬起未受伤的手，有些生疏地、轻轻拍着沈清的后背，声音低缓：“没事了，是假的。我们回来了。”
立秋和白露也走到了次卧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立秋抱着胳膊，嗤笑一声，但眼神里的锐利缓和了些许：“啧，胆子还是这么小。” 话虽如此，她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松弛，看来这笨蛋没事。
白露靠在门框上，脸色依旧苍白，却勉强扯出一个惯常的、带着点虚弱的微笑：“看来学妹这边也不太平。” 她的目光扫过沈小雪手臂上的伤，眼神微暗，“我们都低估了它的疯狂，没想到它居然真的敢冒着本源受损的风险强行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