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啧了一声，抬手利落地从自己礼服胸前取下一枚设计精巧的胸针，手指灵巧地收拢了林浅浅那过于松垮的领口，将那枚带着她体温的胸针精准别上。
冰冷的金属触及皮肤，林浅浅猛地一颤。那枚胸针瞬间固定了不合身的礼服，奇异地为她增添了一抹破碎又独特的美感。
“接下来，跟紧我。别再乱跑，听见没？” 沈清的语气依旧算不上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那枚胸针，带着沈清身体的余温，像一小块灼热的冰，贴在林浅浅的锁骨下方。冰冷的金属与她温热的皮肤相触，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却奇异地抚平了她因紧张而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跳。
“跟、跟紧您……” 林浅浅喃喃地重复着这道命令，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努力挺直背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混进来的小丑，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清身后。
沈清走得很快，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高的回响。她没有再回头看林浅浅一眼，但她的存在本身，就为林浅浅隔绝了周围所有或好奇、或鄙夷、或探寻的目光。没有人敢上来打扰沈清，连带着她身后这个穿着不合时宜礼服的“小尾巴”，也暂时获得了安全。
林浅浅的目光几乎黏在沈清挺拔而优美的背影上。周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一切繁华，在她眼中都模糊成了背景板，只有沈清是唯一清晰的焦点。她看着沈清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时而慵懒敷衍，时而语带机锋，那份从容不迫的强大，让她心醉神迷。
中途，有个不识相的纨绔子弟端着酒杯想凑近沈清，眼神轻佻。林浅浅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像只进入戒备状态的小兽。
沈清甚至没给对方说完话的机会，只是一个冰冷的、带着毫不掩饰厌烦的眼神扫过去，那人便讪讪地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碍眼，滚吧。” 沈清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随即自然地侧身，对亦步亦趋的林浅浅吩咐道，“去那边，拿杯饮料。”
“是！大姐头！” 林浅浅像接到圣旨，立刻小跑着去吧台，小心翼翼地端回一杯冰镇饮料，恭敬地递到沈清手边。
沈清接过，指尖无意间擦过林浅浅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林浅浅又是一颤，脸颊悄悄染上红晕。她看着沈清优雅地抿了一口那无色无味的液体。
宴会进行到一半，沈清似乎厌倦了，她眉头微蹙，对身边的喧嚣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疲态。
“走了。” 她简洁地对林浅浅说，然后径直朝出口走去。
林浅浅立刻跟上，心脏因为这句包含了她的话而雀跃不已。
走出灯火辉煌的宴会厅，晚风带着凉意吹来。沈清在门口停下，回头看了看林浅浅身上那件依旧显得宽大、但被胸针勉强维系住的礼服，以及她脚下那双明显不合脚的高跟鞋。
“自己能回去？” 沈清问，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浅浅用力点头，生怕给她添一丝麻烦：“能的！大姐头，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沈清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招来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拉开后座车门，然后用眼神示意林浅浅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