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冰刺的威力不容小觑，钟岩舍弃寿辰换取的强大并不能完全驱散他所受的伤，这些伤只会加倍还给他。
四条青龙最终还是消散，小韩的圣穹还没有来得及被撕碎，这刚好给了他活命的机会，他凝聚源星之息在身下，缓冲了落地的冲击。
他落在糙汉子旁边，尽管落地时的冲击已经有所缓冲，但近千米的高空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加上那四条青龙近乎疯狂的撕咬，更是让他所受的伤几乎到了瘆人的地步。
“小韩，你没……没事吧。”一旁的糙汉子担忧地问，尽管还能正常说话，但他感觉到陈讯那一脚已经踢碎他几条肋骨，要是再挨上一脚，恐怕今天就要交代在这。
“放心，死不了。”小韩强撑着坐起身，“钟岩没有虚名，他的实力足够强大，能够与他做对手能够让我学习到很多东西。”
“呵，你还真是乐观。”糙汉子笑笑，看向陈讯，“不过你说的没错，这些家伙并不像是我想的那般娇生惯养，他们的实力不低，接下来要怎么做？”
“不知道，不过放心，我们应该能够杀出去。”小韩刚想用手撑着想要站起，只听咔嚓一声，他手臂内的骨头折断，再次摔倒在地，“可恶，站不起来。”
“小韩，我说你也太垃圾吧。”糙汉子数落道，也尝试着站起，但同样，他也失败了，他的伤势更加严重，被陈讯扼住喉咙的时候，他体内的源星之息被完全吸收，可以说几乎是以反人之身硬抗这一脚，只是还好平时有用凡类圣物修炼过身体，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唉，不行，我也站不起来。”
就在二人思索对策之时，他们眼前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模糊，二人连忙重新凝神而视，眼前是一片类似天堂的白色，除此之外一无所有，没有天空，没有地板，什么都没有。
他们扫向四周，这才发现来到这里的不止是他们，还有自己的同伴，那些人同样一脸懵逼。
“快看，是老大和林天纵。”有人往头顶指去。
二人闻声看去，只见林天纵和库汗两位七阶源者正在他们头顶的不远处对峙，库汗听见手下的声音，往下看了看，脸色十分平静。
“同心同念，四品圣物，可以选择性的将范围内的人拉进意识空间。”库汗见多识广，他脸上的困惑并非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是为什么林天纵要将他们全部聚集在一起，“你想要说什么？”
“李旬念收买你们应该是答应给你们什么吧，这个东西珍贵的甚至让你们怀疑这是我和他所演的一场戏，但你们觉得自己很聪明，先去调查他的背景，可却什么也没有调查到，这就让你们对他的身份有了怀疑，更是对他所能答应的东西有了几分相信，甚至你们还会安慰自己，就算李旬念没办法将他所答应的东西给予你们，你们也可以控制他这个界血者来完成他可以产生的一切价值，是吗？库汗，以及几位蠢不自知的废物。”林天纵反问道，面带三分嗤笑。
无人回答，林天纵的说法与他们心中所想的大差不差，不过这也是正常人能够想出来的事情，从这位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口中说出来他们更不会感到吃惊，他们更想要听林天纵继续说下去。
“可你们应该并没有将一个因素考虑进去吧，李旬念是不死者，无论你们用何手段，他都会死而复活，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为他的未来铺路，你们觉得能够控制他，可其实你们才是那个被玩弄的虫子。”林天纵笑笑，看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与自己那时一模一样，他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接近十秒的时间，这片意识领域只能听到越来越重的心跳声。
他们清楚林天纵所说的这句话意味这什么，这就表明这个世界所有源者所追求之物不再是幻想，他们穷尽一生，拼死拼活的挣扎并非是徒劳，他们真的有能够获得永生的能力。
如果林天纵刚才所说的那一句传递到这个世界上，那么整个世界的格局将会被彻底打破，所有人都会为了修炼无所不用其极，凡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活到二十岁也算是喜丧，就连那些已经百年未有大战的宗门也会陷入无休止的争杀。
最恐怖的就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只能沦为修炼材料，师傅可能会为了一两阶的修炼材料而将那些什么天之骄子抹灭，什么狗屁宗门未来，什么狗屁宗门希望，在永生面前统统都不值得一谈。
现在这个世界之所以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培养徒弟，还有那么多宗门愿意接收弟子、培养传承者，是因为他们知道永生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们之所以追求永生，是正如林天纵所说的那样，他们修炼到最后的地步，这个世界对他们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他们活着不会让任何人感到开心，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为他们感受到高兴，而所谓的追求永生，只是他们为自己定下的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好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其实在心中，他们也知道永生不过是笑话，那是他们为了让自己畜生行径有着合理解释的借口。
“林天纵，有些话不能乱说，你知道这会迎来什么后果。”库汗喘着气说道。
可其实，没有任何一人不相信林天纵说的话，如果他想要拉李旬念下水的话，他大可以去找一个更合适的理由，而非是永生这种哪怕是在睡梦中都无法说出的字眼，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李旬念真的是不死者，这也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库汗在这一百年中完全调查不到李旬念的踪迹。
要知道，界血者的寿辰大约就两百年左右，可他的外貌看着却根本不像是有这么大年纪的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李旬念已经活了上百年，而因为不死的缘故，他的外貌并没有变化。
现在，世界上所有源者的借口成为了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