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敬与誓死追随的坚定。
秦禹、雍州丹王等人也派遣过使者，送来问候与最新的九州动态简报，但都极有分寸地没有请求觐见，只将玉简交由颜如雪或墨尘子转达。
所有人都明白，此刻的仙尊，最需要的是静养。
日子，便在这般宁静、缓慢、却又充满生机与温情的节奏中，一天天过去。
龙傲天开始能在颜如雪的搀扶下，慢慢在禁地内的小院中散步。
院中移植了一些能散发宁静安神气息的灵植，虽未到花期，却自有一股历经风霜的沉静。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光影，落在两人身上，静谧而美好。
他很少谈及那场惨烈的决战，也很少提及“仙尊”的尊号。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微风的轻柔，草木的生机，以及身边人传来的真实温度。
这些最简单、最寻常的事物，在经历了一场几乎毁灭一切的大战之后，显得如此珍贵，如此令人心安。
这一日午后，龙傲天靠坐在院中一张铺着软垫的藤椅上，微微闭目养神。
颜如雪坐在一旁，手持一卷丹道典籍，目光时不时落在他沉静的侧脸上。
良久，龙傲天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已不似初醒时那般沙哑虚弱：“如雪，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颜如雪指尖微顿，抬起冰眸，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何须此言。”
龙傲天睁开眼，望向她，眼中带着歉意与深沉的情意：“我知你损耗极大。冰凤本源……”
“本源可以慢慢恢复。”
颜如雪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坚定，“你能醒来，能坐在这里，比什么都重要。”
她顿了顿，冰眸中闪过一丝极少见的柔和，“而且，守护你，本就是我心甘情愿之事。就像你当初，不惜一切，也要救我，守护这九州一样。”
龙傲天握住了她的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情感，无需言语，早已在生死与共、相濡以沫中，刻入了彼此的灵魂。
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带来远处隐约可闻的、青云宗弟子晨练的呼喝声，稚嫩却充满朝气。
“宗门……也在慢慢恢复生机。”
龙傲天轻声道，目光似乎穿透了禁制，看到了那些勤奋修炼的年轻面孔，“真好。”
“嗯。”颜如雪应了一声，“狂战师兄说，新入门的弟子，比以往任何一届都要刻苦。他们都说，要以仙尊为榜样。”
龙傲天嘴角泛起一丝带着些许无奈的弧度：“榜样……这担子，可不轻。”
“但你会担起来的。”颜如雪看着他，语气笃定，“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
龙傲天沉默片刻，目光重新变得悠远而坚定。
他轻轻摩挲着颜如雪的手背，低声道：“是啊……还有很多事要做。这片刻的宁静，是休养，也是积蓄。为了那些逝去的人，为了这些活着的人，为了……这片我们拼死守护下来的山河。”
他不再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体内缓缓流转的微弱灵力，感受着混沌紫府深处那一点点增强的联系，感受着身旁人的陪伴与信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