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纹波问题，林枫心情大好，连带着对手册的修改和“播火者”培训计划的思考也顺畅了许多。他注意到苏念卿最近在自学手册里的内容时，遇到了一些瓶颈，特别是涉及到稍微复杂一点的机械原理图示时，会显得有些吃力。
这天晚上，他没有继续埋头工作，而是坐到苏念卿身边，拿起她正在看的一页，上面画着齿轮传动的示意图。
“这里看不懂？”他指着图上标注着传动比的地方，温和地问。
苏念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这个‘传动比’……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大齿轮带小齿轮就转得快？”
林枫没有直接解释公式，而是从桌上拿过来一大一小两个他自己削的木制齿轮模型。他将两个齿轮啮合在一起，用手转动大的那个。
“你看，我转动这个大齿轮一圈，”他一边演示一边说，“它边缘上的齿，推着这个小齿轮的齿，小齿轮是不是转了好几圈？”
苏念卿专注地看着：“嗯，是的。”
“这就是传动比。”林枫放下模型，在草纸上画了两个圆，代表大小齿轮，“大齿轮转一圈，小齿轮转的圈数，就是传动比。数字越大，小齿轮转得越快，但需要用的力气也越大些。就像你用大扳手拧小螺丝，省力，但手要转的圈数多；用手直接拧，费力，但一下就能拧紧。”
他用最生活化的例子，将抽象的机械概念具象化。苏念卿看着模型和草图，再回想他用扳手和拧螺丝的比喻，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我好像明白了！”她有些兴奋，“就像骑自行车，前面那个大轮子（链轮）转一圈，后面那个小轮子（飞轮）要转好多圈，车子才跑得快，但蹬起来也费劲！”
“对！就是这个道理！”林枫由衷地为她高兴。她的联想能力很强，总能找到身边最贴切的例子来帮助理解。他发现，教导她的过程，也是对自己知识体系的一种梳理和检验，迫使他必须将原理理解得更加透彻，才能用最直白的语言表达出来。
灯光下，两人一个耐心讲解，一个认真聆听，不时用模型和草图辅助理解。知识的阶梯，在这样一对一的、充满耐心与鼓励的互动中，被一阶一阶地搭建起来。苏念卿眼中那种因理解而焕发出的光彩，比任何技术上的突破，都更让林枫感到满足和欣慰。
纹波的驯服，让技术的微光更加稳定；而理解的阶梯，则让这微光不仅照亮小屋，也开始照亮身边最亲近的人的心智。冬夜依旧漫长，但在这方寸之地，知识与情感交织出的温暖，却足以抵御所有的严寒，并孕育着春天来临时的无限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