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飞速闪过。承认的话，会不会给公司带来麻烦？杨老板会怎么想？否认的话，证据似乎越来越多了，而且显得欲盖弥彰。装死……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全网的视线都聚焦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事已至此，慌乱解决不了问题。他看了一眼时间，离原定的直播开始只剩不到半小时。
他做出了决定。
晚上八点整，林闲准时开启了直播。几乎在画面亮起的一瞬间，在线人数就如同失控的野马，疯狂冲破百万、两百万……朝着更高的数字狂奔！弹幕更是完全看不清内容，只剩下密密麻麻、飞速滚动的字符，核心只有一个——“身份”！
“闲哥！热巴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是杨蜜公司的助理？！”
“快交代！你到底还有多少隐藏身份！”
“《我的网红助理》现实版？！”
“吃瓜美少女 进入直播间。”
林闲看着屏幕上那些几乎要溢出屏幕的追问，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挤出了一丝惯常的笑容，但眼神里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还是被眼尖的观众捕捉到了。
“大家晚上好……呃，看来今天大家都很热情啊。”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开场，但明显底气不足。
弹幕根本不买账，追问得更凶了。
他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回应：“关于……关于热巴老师的那条评论，我也看到了。”他斟酌着用词，“首先，非常感谢热巴老师的关注！至于她说我像她同事……”
他顿了顿，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最合适的说辞。直接承认？似乎太被动了。完全否认？在热巴几乎指名道姓的情况下，显得太苍白。
“……可能，只是长得有点像吧？”他最终选择了一个模糊的、留有退路的说法，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点“受宠若惊”，“大家都知道，我这就是一张大众脸，可能比较有亲和力？能被热巴老师觉得眼熟，是我的荣幸！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试图用幽默化解尴尬，但显然效果不佳。
“大众脸？我信你个鬼！”
“这解释也太敷衍了吧！”
“闲哥你心虚了！你绝对心虚了！”
“眼神飘了！说话磕巴了！实锤了！”
“所以‘吃瓜美少女’到底是不是杨老板？（疯狂暗示）”
弹幕根本不信他这套说辞，各种分析他微表情、语气停顿的“罪证”层出不穷。直播间俨然变成了一个大型推理现场。
林闲看着这些弹幕，头皮一阵发麻，后面的直播几乎是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下完成的，内容讲了什么他自己可能都不太记得，满脑子都是“身份暴露了怎么办”、“老板会不会找我算账”。
直播一结束，他几乎是虚脱般地瘫在椅子上。他知道，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热巴的无心之举，就像推倒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引发的连锁反应才刚刚开始。
他拿起手机，看着那个沉寂了半年多的、标注为“公司人事部小张”的微信对话框，犹豫着要不要主动问点什么。
而与此同时，杨蜜看着平板上林闲那场漏洞百出、强作镇定的直播回放，以及网络上愈演愈烈的身份猜测，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火候，差不多了。
是时候，收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