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她沐浴后的馨香，以及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名为暧昧和张力的气息。
“看够了？”苏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而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
李慕阳看着她终于换完了衣服，将自己那惊心动魄的美丽重新包裹进朴素的运动服里，这才缓缓放下捏着鼻子的手，鼻血似乎暂时止住了，只是鼻子周围和下颌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显得有些狼狈，又有些好笑。
他非但没有丝毫愧疚，脸上反而露出一抹混合着幸灾乐祸和玩世不恭的纨绔式笑容，仿佛刚才那个流鼻血流到几乎眩晕的人不是他一样。
“啧，”他咂了下嘴，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属于“李大少”的轻浮与理所当然。
“我说苏大小姐，你可别冤枉好人。我真不是有意专程跑上来看你换衣服的。”他摊了摊手，动作潇洒，如果不是家居服上的血迹，倒真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派头。
“说句不谦虚的话，以我李慕阳在中海纨绔圈里的名头和见识，什么样的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没见过？”他挑眉，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阅尽千帆的慵懒和挑剔。
“远的那些国际超模、好莱坞女星就不提了，近的，什么影视圈里以清纯着称的大明星，歌坛里以火辣闻名的大歌星，还有那些在镜头前扭一扭就能让宅男疯狂的网红主播……
哪个不是变着法儿地想往本少爷身边凑？本少爷要是想看，用得着偷窥？”
他这番话，语气极其欠揍，内容更是将纨绔子弟的嚣张与浮夸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颜听得眉头紧皱，刚刚平复一些的怒火又有点往上窜，这家伙，是在向她炫耀他的“风流史”吗？！
然而，李慕阳话锋突然一转，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点无奈和真实的……
委屈？他抬手揉了揉自己依旧有些空虚的胃部，那里适时地再次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咕噜”声，像是在为他作证。
“主要是，从昨天到现在，折腾了整整一夜，又是被下药，又是被刺杀，又是飙车逃命的，我这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唱起空城计了。”
他叹了口气，表情变得“诚恳”起来，“我上来，纯粹是想问问你，这别墅里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没有？厨房在哪儿？总不至于让我们两个大活人饿死在这里吧？”
他往前走了一小步，靠近依旧紧绷着身体的苏颜，目光真诚（至少看起来是）地注视着她因为羞愤而水润明亮的眼睛。
“我真的敲了门的，敲了两下，可能你刚才在……嗯，在专注于‘自我欣赏’，没听见。我这不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心里着急嘛，所以就顺手推门进来了。”
他指了指那扇依旧虚掩着的房门，耸了耸肩，一副“我也很无奈，这完全是个美丽的误会”的表情。
“所以。”他总结陈词，嘴角又勾起那抹让苏颜牙痒痒的痞笑，“归根结底，这不能算我流氓，只能算是一场……由饥饿引发的、意外的视觉盛宴。
说起来，我还是受害者呢，流了这么多血，得多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
他那副明明占了天大便宜，却还要倒打一耙、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无赖嘴脸，终于彻底点燃了苏颜强压下去的怒火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他这番歪理邪说气得想笑的感觉。
“李慕阳！”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名字，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你无耻！你……你简直是我见过最……最不要脸的人！”
她搜肠刮肚，却发现所有的词汇在这家伙厚如城墙的脸皮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