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调集人手往西门增援。
就在全城的注意力都被西门吸引时，北门依旧死寂。
城门洞的阴影里，王猛如同幽灵般贴墙而立。他手里反握着一柄漆黑的匕首，身后跟着七八个好手。
两个守门的士卒正凑在一起，伸长脖子往西边张望。
“那边出啥事了？”
“管他呢，只要不闹到咱们这就行……”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轻微得像撕裂帛布。那士卒身子一僵，瘫软下去。另一人刚要惊呼，喉管便被另一把匕首割断，鲜血喷涌而出，只能发出“荷荷”的气音。
王猛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刀上的血，打了个手势。
几人合力抬起沉重的门栓。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但此刻西门的喧嚣掩盖了一切。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紧接着大开。
城外五百步的树林里，早已等候多时的林夜翻身上马。
他没有废话，只是将手中的横刀向前一指。
“杀！”
马蹄被布包裹，落地无声，直到冲至城门百步之内，那沉闷的震动才让大地颤抖起来。
北门洞开，乞活军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入。
林虎一马当先，长枪如龙，将几个刚反应过来企图关门的士卒挑飞。骑兵入城，并未恋战，而是迅速按照白天的部署，向四条主街扩散，控制各个路口。
与此同时，城中武库方向火光冲天。
陈东带着那几十个“镖师”，早已摸到了武库门前。看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乱刀砍翻。陈东一脚踹开库门，大喊道：“换家伙！把能用的弓弩全搬出来！”
喊杀声瞬间响彻全城。
县衙后院，灯火通明。
县令刘贺正搂着新买的小妾喝得烂醉，手里还捏着酒杯，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外面的嘈杂声传来，他迷迷糊糊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闹事？让县尉去打二十板子！”
“砰！”
一声巨响，雕花的红木房门连同门框一起被轰飞进来。
木屑纷飞中，一个如铁塔般的巨汉跨步而入。曹烈浑身煞气，手里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陌刀。
小妾尖叫一声，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刘贺吓得酒醒了一半，手里的酒杯哐当落地，指着曹烈哆哆嗦嗦：“你……你是何人？大胆！这可是朝廷命官的……”
曹烈根本不听他废话，上前一步，那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掐住了刘贺的脖子，像提一只小鸡仔样将他拎到了半空。
“俺大哥说了，贪官该杀。”
咔嚓。
一声脆响，刘贺的脑袋软绵绵地垂向一边，眼珠子还凸着，满脸的不可置信。
林夜紧随其后走进屋内，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径直走到书案前。他拿起桌上的城防图和几封书信，快速翻阅。
“主公，城内守军已降大半，剩下的小股抵抗不足为虑。”
柏云跟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把羽扇，神色平静。
林夜点点头，将城防图铺开。
“密县拿下，粮草辎重足够我们支撑半月。”
林夜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指向北面的一条粗线，“接下来就是渡过汜水，直插虎牢关。”
这一仗打得太顺，顺得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报——！”
一声凄厉的嘶吼打破了县衙的短暂平静。
一名斥候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堂，还没站稳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背上插着一支断箭，显然是拼了命才逃回来的。
林夜猛地抬头，眼神如刀：“讲！”
斥候大口喘着粗气，顾不上擦嘴角的血沫，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主公！北边……汜水渡口！”
“怎么了？”
“全是官军！旌旗遮天蔽日，看不清有多少人马，已经封锁了所有船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