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童子

第328章 法则碰撞,略有所悟

蚀魂魔域,如同一个倒扣的、活着的黑暗地狱,将千里虚空彻底吞噬。

置身其中,齐天笑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变了。视觉、听觉、触觉,乃至最基础的时空感,都在被严重扭曲。无处不在的,是仿佛能滴出墨汁的粘稠黑暗;是亿万怨魂重叠交织、永不停息的痛苦哀嚎与亵渎低语,这声音钻入骨髓,直接啃噬灵魂;是冰冷刺骨、能消融生机、腐化能量的蚀魂魔气,如同跗骨之蛆,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体表的防御与伤口。

更可怕的是“法则”层面的压制。在这方魔域之中,蚀魂魔帝领悟并掌控的“腐蚀”与“灵魂”相关的法则,被放大到了极致。齐天笑感觉自己对玄气的调动变得滞涩,肉身力量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连思维运转都似乎蒙上了一层阴翳,各种负面情绪与毁灭冲动不断被放大、引诱。这便是帝级领域的霸道之处——在其领域内,他便是部分规则的主宰!

“蝼蚁,感觉如何?”蚀魂魔帝的身影在魔域深处若隐若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戏谑与冰冷,“在本帝的魔域中,你的力量会不断流逝,灵魂会逐渐沉沦,最终化为滋养魔域的养分。这便是境界的绝对差距,非些许蛮力与天赋可弥补。”

齐天笑没有回答。他咬紧牙关,将龙骨枪狠狠插在身前虚空——这并非真实大地,但在他的力量灌注下,枪身暂时定住了一小片区域的能量流动。他单膝跪地,剧烈喘息,淡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滴落,还未落地,便被魔气腐蚀、蒸发。静心尊者倒在他身后不远处,已陷入深度昏迷,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全靠齐天笑分出一丝龙魂之力勉强护住心脉。

绝境,真正的绝境。

但齐天笑的眼中,那抹燃烧的金色火焰,却并未熄灭,反而在极致压力的淬炼下,变得更加纯粹、更加炽热!恐惧与绝望或许有,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退无可退后爆发出的、属于龙族与地球灵魂融合而成的、近乎偏执的坚韧与疯狂!

“想吞噬我?凭你这污秽的领域?”齐天笑猛地抬头,看向魔域深处某个方向。那里,是魔域“腐蚀”与“灵魂”两种法则交织最浓郁、也最“真实”的节点,亦是蚀魂魔帝气息的核心所在!“三目”天赋在重压之下,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像是被磨砺的刀锋,变得更加锐利!眉心竖痕金光流淌,虽未完全睁开,却已能穿透重重魔障,窥见一丝法则运行的轨迹!

他不再试图盲目抵抗整个魔域的侵蚀,那是以卵击石。他收敛心神,将绝大部分力量用于维持最基本的防御——龙血沸腾,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淡金色血气薄膜,艰难抵挡着魔气的腐蚀;“双生魂域”收缩,如同两枚紧紧相扣的齿轮,牢牢护住灵魂核心,任凭外间万魂哭嚎、魔音灌脑,我自岿然不动。

剩下的所有精神、意志、力量,全部集中起来,投入对自身已经触摸到的两种法则雏形的感悟与对抗之中!

力量法则!空间法则!

“我的‘五尾’裂天之力,蕴含的不仅是蛮力,更是对‘力’之本质的触碰——凝聚、爆发、传导、穿透……是破坏,亦是创造!”齐天笑心中明悟。他不再只是简单地挥霍力量,而是尝试去“感受”在魔域压制下,自身力量流转的每一分变化,感受那无处不在的“腐蚀”法则,是如何如同无形的酸液,试图分解、弱化他的力量结构。

“我的‘四翼’虚空之能,核心在于对‘空间’的感知、影响与短暂驾驭——扭曲、折叠、跳跃……”他同时分心,以“三目”配合“六耳”的残余感知,仔细辨析着魔域对空间的扭曲方式。这魔域并非完全凝固空间,而是以一种污秽的“腐蚀”特性,污染了空间结构,使其变得“粘稠”而“有毒”,阻碍正常空间能力的施展。

蚀魂魔帝察觉到齐天笑气息的变化。不再是被动承受的痛苦与挣扎,而是变成了一种极致的专注,甚至带着一种……研究的意味?这让他感到极不舒服,如同被猎物用审视的目光打量。

“垂死挣扎!”魔帝冷哼一声,不再等待魔域慢慢消磨。他身影一晃,在魔域加持下,近乎瞬移般出现在齐天笑左侧,魔爪萦绕着浓郁的蚀魂法则黑光,悄无声息地抓向齐天笑头颅!这一爪,速度、力量、法则凝聚,远超之前任何一击!他要彻底碾碎这只顽强蝼蚁的脑袋,吞噬其灵魂!

就在魔爪即将临体的刹那,一直看似强弩之末的齐天笑,动了!

他没有试图用“四翼”进行长距离瞬移——在对方领域内,那几乎不可能成功。他只是在间不容发之际,以左脚为轴,右脚猛地蹬踏虚空——不是简单的借力,而是将“五尾”的裂天之力,以最凝聚、最爆发的方式,通过足底瞬间释放!

轰!他脚下的那片被魔域污染、本该粘稠无比的空间,竟然被他这一脚蹬得发出一声沉闷的爆鸣,产生了细微的、正常的空间波纹!借着这股反冲力,他的身体以毫厘之差,向后侧方滑出半尺!

就是这半尺,让魔爪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凌厉的爪风在他脸上划开一道血口,附着的蚀魂法则疯狂侵蚀,但终究没能抓住头颅!

“嗯?!”蚀魂魔帝一击落空,微微一愣。对方刚才那一下闪避,对时机的把握妙到毫巅,更关键的是,那种发力方式……似乎短暂地“震开”了魔域对那片空间的腐蚀压制?

没等他细想,齐天笑的反击已经到了!在侧身滑出的同时,他左手已拔出插在地上的龙骨枪,借着旋转之势,一枪反刺,直取魔帝因攻击落空而微微暴露的肋下!枪出无声,却快如闪电,枪尖凝聚着一点极致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暗金锋芒!那不仅仅是玄气与力量的凝聚,更夹杂着一丝对“力之穿透”的模糊领悟!

“雕虫小技!”蚀魂魔帝虽惊不慌,另一只魔爪回拍,爪上蚀魂黑光浓郁如实质,欲将长枪拍飞。

然而,就在枪爪即将碰撞的前一瞬,齐天笑持枪的手臂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枪尖的轨迹发生了肉眼难辨的偏转,同时,枪身周围的空间泛起极其微弱的涟漪——“四翼”的空间扭曲,被压缩到了极致,作用于枪尖方寸之地!

嗤!

枪尖并未与魔爪硬碰,而是以一种玄之又玄的角度,擦着魔爪的边缘刺入,虽然大部分力量被魔帝护体魔罡与蚀魂法则消磨,但枪尖那凝聚到极点、附带一丝空间穿透特性的力量,依旧刺破了鳞甲,在魔帝肋下留下了一道寸许深、泛着淡金色煞气的伤口!

“吼——!”蚀魂魔帝发出一声痛怒交加的咆哮!不是因为这伤口有多重,而是因为耻辱!他堂堂魔帝,在自身领域内,竟然被一个玄皇蝼蚁所伤!而且,对方刚才那一枪中蕴含的“力”与“空间”的运用,虽然稚嫩,却隐隐有种触摸到法则门槛的味道!这更让他杀意沸腾!

“你找死!”魔帝暴怒,魔域剧烈翻腾,更多的蚀魂法则之力汇聚于双爪,化作两只遮天蔽日的漆黑魔爪虚影,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从左右两侧狠狠向齐天笑合拍而来!这一次,他不再留手,动用了魔域本源之力,要将齐天笑连同那片空间一起拍成齑粉!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绝杀,齐天笑眼中金芒炽盛如烈日!他没有退,反而迎着那合拢的死亡之爪,将龙骨枪横于胸前,全身的力量、残存的玄气、沸腾的龙血、不屈的战魂,以及对“力”与“空间”在生死边缘碰撞出的、那一点点稍纵即逝的感悟灵光,全部灌注于这一击!

“力,凝于一点,可破万法!空间,非止于跃迁,亦可……加固与隔绝!”他心中呐喊,“三目”死死锁定两只魔爪虚影力量交汇最薄弱、也是法则波动产生干涉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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