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打开的通道入口像一张贪婪的嘴，散发着混合铁锈和焦糊的气味。林晚握紧手中那根唯一的金属管，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孙猎户重新将萧衍背起，他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王屯长咽了口唾沫，抓起地上半截扭曲的金属框，算是壮胆。
“跟紧。”林晚低声说，率先迈入黑暗。
通道不再是规整的阶梯，而是一段向下倾斜的滑道，表面覆盖着粗糙的砂砾，踩上去簌簌作响。两旁的墙壁布满深刻的刮痕，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纠缠的线缆，像被巨兽的利爪撕扯过。头顶偶尔有冷风灌入，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越往下，那股焦糊味越浓。幽蓝的指示灯在这里完全消失了，只有林晚手中奇石碎片散发的微弱白光，勉强照亮脚下几步的距离。这光晕似乎比之前更稳定了些，像黑夜里的萤火。
“这地方……真他娘的邪性。”王屯长忍不住低声咒骂，声音在狭窄空间里撞出回音。
“嘘！”孙猎户猛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除了风声，似乎还有一种极其轻微的、规律的“咔……哒……”声，从通道深处传来，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勉强转动。
“是那个‘哨兵’？”王屯长汗毛都竖起来了。
林晚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示意大家放轻脚步，几乎是一寸寸地往前挪。倾斜的通道终于到了尽头，连接着一条相对宽阔些的水平长廊。这里的光线更暗，空气污浊，地上散落着更多破碎的金属零件和烧焦的绝缘皮。
那“咔哒”声变得更清晰了，似乎就在长廊前方不远处的某个岔路口后面。
突然，奇石碎片的光晕轻微地波动了一下，指向左侧一条被巨大金属箱堵塞了一半的岔路。与此同时，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攫住了林晚，让她后颈发凉。
“那边！”她几乎本能地压低声音，指向左侧。
三人刚躲进左侧岔路的阴影里，紧紧贴着冰冷的金属箱，就听到原先那条主干长廊传来一阵更加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一个低矮的、如同四条腿蜘蛛般的黑影，从主干道的岔路口缓缓移动过去。它的主体像一个生锈的铁盒子，上面布满了红色的锈迹和划痕，一根细长的、顶端带着旋转探测头的金属颈项灵活地转动着，发出“咔哒”声。它的四条机械腿移动起来并不协调，带着一种僵硬的滞涩感，但每一步都稳稳地抓牢地面。
它那旋转的探测头扫过主干道，发出微弱的红色光斑，像独眼巨人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三人大气都不敢出。王屯长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漏出一点声音。孙猎户将萧衍轻轻放下，自己半蹲着，肌肉紧绷，像随时准备扑出的猎豹。
那“蜘蛛”哨兵在岔路口停顿了片刻，探测头转向他们藏身的这条岔路方向，红色光斑在金属箱的边缘扫过。
林晚屏住呼吸，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她手中的奇石碎片似乎也感应到危险，光晕收敛到了极致，变得如同蒙尘的夜明珠。
几秒后，那“咔哒”声再次响起，“蜘蛛”哨兵似乎并未发现异常，迈着僵硬的步伐，沿着主干道继续向前巡弋，沉重的摩擦声渐渐远去。
直到那声音完全消失，三人才如同虚脱般松了口气。王屯长直接滑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老天爷，这玩意儿比山里的野猪还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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