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芊对着阿禾微微点头，示意她退下。待房门关上，毛小川瞬间没了约束，立刻在偏房里转了一圈，左看看书架，右摸摸桌案，最后还夸张地仰起头，鼻子用力猛吸了几口，像是在嗅什么东西，活像只在找食的小兽。
苏翎芊：“……”
她额角隐隐跳了跳，耐着性子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毛小川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一本正经地挺起胸膛，道袍的下摆都跟着晃了晃：“我在感受邪祟之气啊师傅！您之前说邪祟身上有阴寒气息，我想着试试能不能闻出来，帮您找那藏起来的邪物！”
苏翎芊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意逗他：“那你闻出来了？”
毛小川的胸膛瞬间垮了下来，挠了挠头，脸上的 “稳重” 消失得无影无踪，嬉皮笑脸地凑到苏翎芊身边坐下，道袍的袖子蹭到她的衣角也毫不在意：“嘿嘿嘿，没有…… 那阴气太淡了，我只闻到您桌上茶水的清香，还有阿禾姑娘刚才带来的桂花糕味 —— 师傅，那桂花糕闻着可甜了，您要不要尝尝？”
他说着，还不忘指了指桌角阿禾留下的食盒，眼神里满是期待，活像只等着投喂的小狗。
苏翎芊看着他这副 “正事没干成，先惦记点心” 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责备他 —— 毛小川本就没修习过灵力，辨不出邪气也正常，难得的是有这份想帮忙的心思。
“别光顾着惦记糕点。” 苏翎芊将话题拉回正事，语气沉了些，“张府里没有邪物，张小姐身上的阴气只是沾染的。我猜那邪物，藏在镇外林子里的小木屋里，就是你之前去过的那间。”
毛小川一听 “林中小屋”，瞬间想起之前被丫鬟当成 “傻子” 的经历，眼睛又亮了：“师傅，您是说那屋里的东西有问题？”
“大概率是。” 苏翎芊点头，又看向他，“你之前在屋里待过，可有注意到其他异常？比如奇怪的摆件、特殊的气味，或是隔间里的动静？”
毛小川皱着眉仔细回想，半晌才不确定地说：“我当时太紧张了，没敢细看…… 不过那丫鬟揪我衣领的时候，我好像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腥气，不是胭脂味，倒像…… 像血晒干了的味道？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还挺瘆人的。”
苏翎芊眼神一凝 —— 腥气？难不成真是她想的那样……。
苏翎芊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脑海中忽然闪过张婉清贴身丫鬟小翠的模样 —— 方才在偏厅外与小翠擦肩而过时，她曾下意识扫过对方的命格，却意外发现小翠的命格竟和毛小川一样，是一片化不开的迷雾，看不到过往，也探不清未来。
这实在诡异。寻常人即便命格普通，也能看出几分轮廓，唯有两种情况会出现这般迷雾：一是身负特殊气运，被天道遮蔽了命格；二是长期与邪祟之物接触，命格被阴气污染，变得混沌不清。小翠只是张府的普通丫鬟，前者显然不可能，那便只剩后者 —— 她与邪祟的牵扯，恐怕比张婉清更深。
“小翠……” 苏翎芊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眉梢皱得更紧。若小翠真与邪物有关，那她留在张婉清身边，是无意沾染，还是刻意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