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坤？”陈默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是该叫你……‘他’？”
赵坤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低下头，避开了陈默的目光。
市局审讯室。
赵坤坐在铁制的审讯椅上，灯光将他脸上的慌乱和挣扎照得一清二楚。与张辰那种崩溃的茫然不同，他的眼神里更多的是计谋败露后的恐惧和不甘。
最初的顽抗在强大的证据面前，迅速土崩瓦解。
当陈默播放出那段他与林薇对话的录音，当老李将从他租住的公寓里搜出的、与案发现场丢失的同款首饰，以及少量现金摆在他面前时，赵坤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双手捂着脸，肩膀垮了下来，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
“……是林薇先找上我的……她说她丈夫冷漠，不关心她，她活得很痛苦……她说张辰很有钱，只要他死了，财产都是她的……我们可以一起远走高飞……”
“所以你们就合谋，设计了这起谋杀嫁祸案？”老李厉声问。
“是……是她提议的！大部分计划都是她想出来的！”赵坤急切地推卸责任，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她说张辰有梦游的毛病，有时候记忆力不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她让我帮她收集张辰的指纹，她用特制的胶膜拓印下来，然后我在案发当晚戴上……那些指纹和掌纹，都是我用那种方式留下的！”
“门把手上的血掌印呢？”
“是……是我杀了她之后……故意用沾了血的手，握着张辰拓印下来的掌纹胶膜，用力按上去的……”
“刀是怎么回事？”
“也是林薇……她提前把刀从家里偷出来给我的……她说那是张辰最喜欢的刀，特征明显，警察一定能查到……”
“争吵呢？”
“是林薇算准了时间，故意激怒张辰，让他说出那句‘恨不得你消失’……她知道对门的老太太耳朵灵……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赵坤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扭曲的表情：“我真的没想杀她……一开始说好的，是制造意外！或者……或者嫁祸成功之后，她就跟我会合……可是……可是……”
“可是你发现，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而且，独吞所有财产，比跟人分岂不是更好？”陈默冰冷地接话，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赵坤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他默认了。
他交代，在案发当晚，他按照计划，利用林薇提供的钥匙进入701室。林薇配合他制造了入室抢劫的假象。然后，在卧室里，他用那把德国厨师刀，刺死了毫无防备的林薇。接着，他戴上准备好的、印有张辰指纹的特制手套，仔细地在现场各个关键位置留下“证据”，包括那个沾血的掌纹。最后，他带走了一些首饰和现金，伪造抢劫现场，悄然离去。
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张辰会被定罪，他则可以拿着林薇承诺分给他的、以及他自以为能独吞的巨额财产，逍遥法外。
他低估了警方，更高估了自己和林薇之间那建立在阴谋和欲望之上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