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注意脚下。”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封闭的空间里产生细微的回音。地面开始出现散落的、锈蚀的金属零件和断裂的线缆。
虞倩的心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努力集中精神，不让自己被脑海里那片空洞和隐痛干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或危险。
前方出现了一扇严重变形、半开半掩的厚重金属防爆门。门轴已经完全锈死，只能容一人侧身挤过。门后是一片更加广阔的空间，手电光一时间竟照不到尽头。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主控大厅。巨大的、布满尘埃的控制台如同史前巨兽的骸骨，屏幕早已碎裂，键盘按键散落一地。穹顶很高，隐约能看到断裂的管道和悬挂下来的线缆，像垂死的藤蔓。
然而，与这破败景象格格不入的是，在大厅的中央区域，竟然有几台仪器闪烁着微弱的运行指示灯！它们看起来相对较新，连接着独立的供电单元，线缆沿着地面，延伸向大厅更深处的黑暗。
“有人在这里活动。”陈默立刻熄灭了手电，两人迅速隐入控制台的阴影中。
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虞倩适应着黑暗，隐约看到那些运行仪器似乎围绕着什么。像是一个……平台？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仿佛齿轮转动的摩擦声从平台方向传来。紧接着，一束幽蓝色的光柱凭空亮起，投射在平台上空，形成一片模糊的光幕。
光幕上，雪花点闪烁了几下，逐渐稳定，显现出图像——
那是一个小女孩，穿着二十多年前流行的连衣裙，扎着羊角辫，正坐在一个公园的秋千上，咯咯地笑着，晃动着小腿。阳光很好，画面温暖得不真实。
是陈曦！陈默妹妹小时候的照片活了过来！
陈默的身体瞬间绷紧，虞倩甚至能听到他牙齿咬紧的咯咯声。
但下一秒，画面扭曲了一下，小女孩的笑容凝固，然后像被打碎的镜子一样破裂、重组。她的五官变得模糊，背景的公园扭曲成了抽象的色块，只有她那独特的、带着某种灵气的眼神，被保留并放大了，镶嵌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如同人偶般精致的脸上。
新的“陈曦”出现在光幕中，穿着白色的实验服，站在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眼神空洞，用一种平板的语调开始复述复杂的数学公式和物理定律。
“……他们不仅在提取记忆，还在尝试……‘合成’天赋？”虞倩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利用陈曦残留的“特质”，结合其他知识，制造一个纯粹的、高效的“知识载体”？
陈默的手死死抠着控制台的边缘，指节泛白。
光幕上的图像再次变化。这次，出现的竟然是虞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