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逆向推导出他设定的目标参数吗？”陈默问。
“很难，他的算法很独特……但他在监控画面里标记了几个实时数据较高的‘潜在干扰点’。”张辰切换屏幕，主展厅的监控画面上，有三个人的身影被红色的光圈框住，旁边跳动着不断变化的数值。其中一个人，赫然是正在与馆长寒暄的、本市一位知名的艺术评论家。
“他还没开始大规模‘干预’，”陈默快速判断，“他的计划需要这个主发射装置。通知博物馆安保，以最低调的方式，确保这三个被标记人员的安全，并找借口让他们暂时离开人群密集区。我们必须在李阳醒来或者他有同伙接手之前，彻底摧毁他这个网络！”
“同伙？”林峰一愣。
陈默指着墙上那些复杂的地图和设计图：“这套系统，从理论到实践，从一个概念到能实际影响他人感知……这不像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李阳是执行者，但很可能，他不是唯一的‘工程师’。”
那个合影里的中年男人，那个看似温和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
倒影之下的黑暗，比想象的更加庞大，更加组织化。
他们以为抓住了一个疯子，却可能扯出了一个隐藏在现实边缘、试图用技术扭曲认知的幽灵组织。
陈默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这次的对手，没有实体，没有常规的犯罪动机，他们隐藏在数据和光线的背后，试图重新定义他们眼中的“秩序”。
而他和他的队员们，必须在这片由镜像和幻觉构成的迷宫中，找到那条通往真相的、唯一的实路。
警车的鸣笛声在公寓楼下响起，打破了社区的宁静。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在无声的领域打响。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李阳躺在看护病房的床上，手腕连着输液管，脸色比床单还白。他醒了，但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对坐在床边的陈默和林峰毫无反应。医生说他体内检测到多种精神类药物和自行调配的神经兴奋剂，生理机能受损，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李阳，”陈默开口，声音平稳，不带丝毫压迫，“我们知道‘共振源’计划。告诉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谁？你的同伙在哪里？”
李阳的眼珠缓缓转动，聚焦在陈默脸上，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声音嘶哑：“目标？没有目标……只有…需要净化的…噪声源。你们…听不见吗？这个世界…充满了错误的回声…”
他又开始陷入那种偏执的呓语。林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陈默没有放弃，他拿出那张从李阳公寓找到的合影照片，递到他眼前：“这个人，是谁？他在哪里？”
看到照片，李阳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呼吸骤然急促，他猛地挣扎起来，输液架被扯得哐当作响！“老师…不！不能打扰他！他在…在计算最终解！你们不懂…只有他…只有他能让一切…重归对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