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他们立刻联系了刘芳，赵强的母亲。在她家里，这位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的母亲，听到“赵娜”这个名字时，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你们……你们查到娜娜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儿子小强……他的失踪，是不是和娜娜有关？”
“我们正在调查，请您冷静一下，把您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们。”林薇安抚着她。
刘芳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娜娜……赵娜，她和小强是同班同学，也是同桌。那孩子……性子很静，不太爱说话，家里条件好像也不太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班里有几个男生就开始欺负她……不是很明显的打骂，就是……就是那种……孤立她，给她起难听的外号，把她的书本藏起来，在她椅子上倒墨水……小强回来跟我说过几次，他很生气，但他胆子小，也不敢站出来阻止……”
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自责：“那时候我们觉得就是小孩子闹别扭，也没太当回事，只是让小强离远点……后来，事情好像越来越过分……有一次，娜娜的头发被人用剪刀剪掉了一撮……还有一次，她的校服背后被人用笔画了很难听的话……小强说，他看到过张强、李强他们几个围着娜娜笑……具体做了什么他没看清，但他感觉娜娜在哭……”
“后来呢？”陈默轻声问，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后来……快到毕业的时候，娜娜就转学了，悄无声息的。再后来……听说她……她自杀了……”刘芳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就在转学后没多久……从她家楼顶……”
陈默和林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一条年轻的生命。
“那赵强呢？他后来怎么样？”
“娜娜自杀的事情，对小强打击很大。”刘芳哽咽着，“他总觉得，如果当时他勇敢一点，站出来说句话，或者告诉老师，也许娜娜就不会……他后来性格就变了很多，不爱和人交流，高中也没考上好的学校，工作也不顺利……前段时间，他突然变得很焦躁，晚上做噩梦，说有以前的老同学联系他，提到了当年的事情……然后，他就失踪了……”
离开刘芳家，陈默和林薇的心情都异常沉重。一段被时光尘封的校园霸凌往事，以一个女孩的自杀作为惨痛的结局。而当年那些作为旁观者，或者可能参与了霸凌的学生，如今正在一个个地被以残酷的方式清算。
“所以，动机是……复仇？”林薇的声音有些发干，“为了那个叫赵娜的女孩？”
“看起来是。”陈默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城市的霓虹初上，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但复仇者是谁？赵娜的家人？还是……其他同样对当年事情心怀愧疚，或者心怀正义感的人？”
他想起公园案发现场那枚捡到的、普通的金属按扣，已经送去检验了，暂时没有匹配结果。还有两名死者指甲缝里，属于不同未知个体的dna。凶手不止一个，他们可能基于某种共同的信念集结在一起。
回到局里，技术科的同事带来了新的消息。通过对两名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的皮肤组织进行更精细的dna分析，确认属于两个不同的未知男性。
公园案张强指甲里的，是凶手a。
铁道案李强指甲里的，是凶手b。
至少有两个不同的行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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