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板房的门被风推得吱呀响,陈默走进来的时候,应急灯的光正打在影狐脸上。她被捆在铁椅子上,手腕勒出的红印渗着血丝,头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见陈默进来,原本耷拉的眼皮猛地一抬,眼神里满是警惕,像只被夹住的老鼠,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短矛。
“别这么看着我。” 陈默把短矛靠在桌边,反手扣上门,“你该清楚,现在不是你硬气的时候 —— 早上在空场,你说独狼有自动步枪,我倒想问问,你们哪来的自动步枪?”
影狐喉结动了动,抿着嘴不吭声,往椅子背上缩了缩,试图避开灯光。可板房就这么大,光把每个角落都照得透亮,她根本没地方躲。
陈默没急着逼她,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半块压缩饼干 —— 是早上从基地带的。他把饼干扔到影狐脚边:“先垫垫,省得等会儿说我欺负你。”
影狐盯着饼干看了半天,肚子 “咕噜” 叫了一声 —— 从昨晚被抓,她就没吃过东西。犹豫了几秒,她还是弯腰,用被捆住的手艰难地捡起饼干,小口小口啃起来,动作里满是戒备。
等她吃完,陈默才又开口:“饼干吃完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独狼的枪,到底哪来的?”
影狐擦了擦嘴角的饼干渣,沉默了半天,才低声说:“是…… 是别人送的。”
“别人?谁?” 陈默追问,身体往前倾了倾,“是骷髅帮自己人找到的,还是外面有人给的?”
影狐的肩膀颤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丝慌乱:“我…… 我不清楚具体是谁,只听独狼跟他身边的人说过,‘靠山给的’,让我们别多问。”
“靠山?” 陈默抓住关键词,“这靠山是什么来头?除了枪,还给他送过别的吗?”
“我不知道来头!” 影狐赶紧摇头,声音都变尖了,“独狼对这事讳莫如深,每次‘靠山’送东西来,都是他亲自去接,连我都不让靠近。我只偶然见过一次,送东西的人穿着黑衣服,戴着面罩,说话声音很哑,放下东西就走,连多余的话都不说。”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除了枪,还送过不少物资 —— 罐头、压缩饼干,还有两次送了药品。独狼说,等咱们把这一片的小基地都清了,‘靠山’还会给更好的东西。”
“清小基地?是你跟骷髅帮的人干的?” 陈默皱紧眉,“之前其他几个小基地被偷袭,也是你们做的?”
影狐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是…… 是独狼让我们干的,说‘靠山’希望咱们尽快占了这一片,以后好‘办事’。但具体办什么事,他没说。”
“那你听过‘靠山’的名字吗?比如他们叫什么帮,或者有什么代号?” 陈默又问。
影狐想了想,才不确定地说:“有一次我路过独狼的帐篷,听见他跟人打电话,提了一句‘暗门那边……’,后面的我没听清,他就把电话挂了。我不知道‘暗门’是地名,还是他们的名字。”
陈默点了点头 —— 看来这 “暗门” 就是独狼的靠山,但影狐知道的也就这么点,连对方的具体名字、位置、人数都不清楚,确实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小角色。这 “暗门” 藏得够深,连下面办事的人都摸不到底细,神秘感倒是做足了。
他站直身体,看着影狐:“该问的我都问了,你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影狐一听,脸色瞬间惨白,挣扎着喊:“别杀我!我还能帮你盯着独狼!我能帮你看‘暗门’什么时候送东西来!我……”
“不用了。” 陈默打断她,语气没什么波澜,“你连独狼的帐篷都不敢靠近,怎么帮我盯?而且,放你回去,你转头就会把今天的事告诉独狼,甚至‘暗门’的人 —— 我不会冒这个险。”
影狐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我错了…… 我不该帮骷髅帮偷袭你们,不该给你们的粮食下毒…… 求你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跟他们混了,我自己找个地方躲着,再也不出来了……”
陈默没心软。他见过太多像影狐这样的人,嘴上说悔改,真要是给了机会,转头就会为了利益再次作恶。他拿起靠在桌边的短矛,走到影狐面前,眼神坚定:“对不住了,你手上沾过其他幸存者的血,我不能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