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林竞垂着眼，声音平静无波。
老张停下动作，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带着深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奇怪了，按你这肌肉紧张度和比赛强度，关节早该报警了。
可每次检查，结构上又确实没发现什么明显的损伤迹象……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林竞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能说什么？
说他天生骨骼清奇，关节像没上紧螺丝的零件，一用力就会散架，只能靠自己这个不专业的维修工徒手摁回去？
说他拥有这种诡异的，能让他在高强度对抗中瞬间爆发，却又时刻行走在彻底报废边缘的“能力”？
说他每一次漂亮的突破、每一次强硬的防守，背后都可能伴随着某处关节的短暂“罢工”和后续的强行“复工”？
没人会信。
他们只会认为他疯了，或者是在为可能的失败找借口。
他重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右肩。
复位后的关节运转顺畅，除了那深植于骨髓的、唯有他自己能感知的虚弱和隐痛。
他走回场内，无视了老张依旧停留在背后的、探究的目光。
训练终于在傍晚结束。
队员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更衣室，喧闹着讨论晚上的安排。
林竞落在最后，每一步都感觉身上的某个关节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左脚踝，刚才落地时崴了一下，自己悄悄扭回来了；
右侧肋骨，被肘击的地方，呼吸深了还会刺痛，应该没有错位，只是软组织挫伤；
还有最麻烦的右肩……
他走进空无一人的力量房，反手锁上门。
巨大的玻璃镜映出他苍白而汗湿的脸。
他脱下湿透的球衣，走到龙门架下，将右臂穿过两个垂直的杠铃杆之间，
身体缓缓下蹲，利用自身体重和杠杆原理，对肩关节进行又一次的“加固”和拉伸。
这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最有效的“复位确认”方式。
疼痛是检验复位是否到位的唯一标准。
额角的冷汗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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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恢复性训练。
肌肉依旧酸痛，关节像是生了锈的合页，每动一下都发出无声的抗议。
更衣室里，队友们正在闲聊。
“听说了吗？俱乐部从国外请来个新体能师，据说是重金挖来的，履历牛逼得很。”
“什么时候到？”
“就今天。
希望别太变态，老子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了。”
林竞沉默地换着衣服，对这些话题兴趣缺缺。
谁来都一样，他的身体只有他自己能“维护”。
果然，在训练开始前，主教练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了训练馆。
“集合一下！”教练拍着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俱乐部新聘请的体能总教练，江溯。
以后大家的体能训练、伤病预防和恢复，都由江教练负责。
都打起精神来，认真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溯身上。
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个子很高，甚至比队里最高的中锋还略高一点，穿着简单的深灰色运动t恤和长裤，
布料包裹下的身体线条流畅而结实，并非夸张的肌肉块，却透着一种内敛的力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