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在手:五零四合院躺赢

第154章 众禽眼红,贾张氏再作妖

第六卷

九月中,秋意浓了。

傍晚时分,四合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黄了大半,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在青石板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空气里浮动着煤球炉子生火时的烟味,还有各家各户做晚饭的混杂香气——炒白菜的寡淡,炖萝卜的清苦,偶尔谁家飘出一丝肉香,便格外勾人馋虫。

贾家屋里没开灯,昏暗得很。窗纸破了好几个洞,用旧报纸糊着,报纸被油烟熏得发黄发脆。屋里唯一的桌子上摆着一盆清水煮白菜,里面飘着几片肥肉渣——是秦淮茹中午从厂里食堂打回来的,特意留到晚上。旁边是一小碟咸菜,几个黑黄色的窝窝头。

棒梗坐在桌边,低着头,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子上的补丁。他瘦了很多,脸颊凹陷,眼窝发青,眼神飘忽不定,看人时总带着一丝警惕和戾气。身上的蓝布褂子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出狱三个月了,街道给安排了个糊纸盒的临时活计,一天挣不了几个钱,还时常被人指指点点。

贾张氏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半个窝头,却没吃。她眼睛盯着窗外——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瞥见后院林家的窗户。那窗户亮着灯,昏黄的灯光透出来,看着就暖和。

“瞅见没?”贾张氏用窝头指了指窗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子酸气,“人家这会儿,指不定吃什么呢。”

棒梗没吭声,拿起一个窝头,掰开,就着咸菜咬了一口。窝头粗糙,拉嗓子,他嚼得很慢。

“我下午去胡同口,”贾张氏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看见刘婶了,就是轧钢厂那个刘大炮他老婆。你猜怎么着?手腕子上戴了块新表!黑亮黑亮的,上面是数字,一跳一跳的!”

棒梗抬起头。

“电子表!”贾张氏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说是林家那小子卖的!十八块钱一块!”

棒梗眼神动了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还不止呢!”贾张氏越说越激动,“老李家,就是胡同口修自行车那家,也买了个收音机!这么小,”她比划着,“黑塑料壳子,声音可清楚了!三十五块钱!也是从林家小子那儿买的!”

她喘了口气,窝头在手里捏得变了形:“这才几天?啊?这才几天!我打听过了,刘婶那块表是前天买的,老李家那收音机是大前天!这得卖出去多少?得挣多少钱?”

棒梗放下窝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这是他以前想事情时的习惯动作。出狱后,这个动作很少见了。

“妈,”秦淮茹端着一碗稀粥从厨房出来,听见这话,皱了皱眉,“您说这些干什么。”

“我说这些干什么?”贾张氏声音陡然拔高,“我眼红!我不服!凭什么?啊?凭什么他林家小子,辞了工作,搞什么‘贸易’,就能挣钱?我们呢?我们一家老小,吃糠咽菜,棒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妈!”秦淮茹把粥碗重重放在桌上,粥溅出来几滴,“您小点声!让人听见!”

“听见就听见!”贾张氏嘴上硬,声音却还是低了下去,但眼里的怨毒更盛,“我就是不服!他林家有什么?啊?以前还不是跟咱们一样,住这破院子,吃窝窝头?凭什么现在就能抖起来了?”

她转向棒梗,声音又低又急:“棒梗,你听见没?电子表,十八块!收音机,三十五块!他一天卖出去几个,就顶你糊一个月纸盒!顶我在街道糊两个月纸盒!”

棒梗的手指停住了。他看着桌上那盆清水煮白菜,看着里面那几片可怜的肥肉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旧的褂子。监狱里那些灰暗的日子,出狱后那些躲闪的目光,街道大妈们“关怀”却刺人的询问,还有口袋里永远空荡荡的触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奶奶,”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您想说什么?”

贾张氏眼睛一亮,凑得更近,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棒梗,奶奶知道,你在里头……学了本事。”她顿了顿,观察着孙子的脸色,“林家那小子的铺子,白天有时候没人,晚上他肯定锁门回家。那地方我瞧过,临街,窗户就是普通玻璃……他那屋里,现在可都是值钱东西!”

秦淮茹脸色白了:“妈!您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了吗?”贾张氏瞪了她一眼,“我这是为家里着想!棒梗眼看也到年纪了,说媳妇不要钱?就靠糊纸盒,糊到猴年马月去?林家小子那些东西,随便拿几件出来,就够咱们缓口气!”

“那是偷!”秦淮茹急得直跺脚,“棒梗才出来多久?您还想让他再进去?”

“什么偷!”贾张氏啐了一口,“拿点东西怎么了?他林家挣那么多钱,分我们点怎么了?当年要不是……”

“妈!”秦淮茹声音带着哭腔,“您别说了!”

棒梗一直没说话。他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因为糊纸盒而有些粗糙开裂的手。监狱里学的“本事”……他确实学了。开简单的锁,撬普通的窗户,辨认值钱的东西。同屋的老贼教过他:“这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十八块钱一块的表。三十五块钱一个的收音机。

林家那屋里,得有多少?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窗外。后院林家的灯光依旧温暖。他似乎能想象到,林修远此刻正坐在灯下,数着今天卖货得来的钞票,那些崭新的“大团结”,厚厚一沓……

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烧起来。

是嫉妒,是不甘,是出狱后处处碰壁积累的怨恨,是看着曾经不如自己的人如今风光无限的屈辱。

“奶奶,”他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秦淮茹心里发毛,“那铺子,晚上真没人?”

贾张氏脸上露出喜色:“没人!我盯了好几天了!他都是下午五六点就锁门回家!晚上那一片黑灯瞎火的,街灯都暗!”

“棒梗!”秦淮茹抓住儿子的胳膊,声音颤抖,“你别听你奶奶的!不能去!万一……”

“万一什么?”棒梗甩开母亲的手,眼神冷了下来,“妈,你还想过这种日子?天天白菜咸菜,过年都吃不上顿肉?我连包好烟都买不起!”

“钱咱们慢慢挣……”

“慢慢挣?”棒梗笑了,笑容里带着嘲讽,“怎么挣?糊纸盒?妈,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让人指着脊梁骨说‘这是劳改犯’,不想连买包烟都要掂量半天。”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沉下来的夜色。

“我就去看看。”他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不一定会拿什么。就看看。”

“棒梗!”秦淮茹还想拦。

贾张氏却一把拉住她,低声道:“你拦他干什么?孩子有主意是好事!再说了,就是拿点东西,林家敢声张吗?他那些货来路就正?真要闹起来,谁脸上都不好看!”

夜色渐深。

九点多,四合院里大部分人家都熄了灯。只有易中海屋里还亮着,隐约传出收音机的声音,是在听晚间新闻。前院阎埠贵家也亮着灯,他在批改学生作业。后院林家的灯早就熄了,一片寂静。

棒梗换了身深色的旧衣服,悄无声息地溜出家门。他没走正门,从西墙根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翻了出去——那里墙矮些,他小时候常爬。

秋夜的风已经很凉,吹在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有自行车驶过,车灯的光柱划破黑暗,又迅速消失。路灯间隔很远,光线昏暗,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模糊的光晕。

他贴着墙根阴影,快步向胡同口走去。心跳得很快,手心里全是汗。脑子里一会儿是监狱里冰冷的铁窗,一会儿是想象中林家铺子里堆满的电子表和收音机,一会儿又是母亲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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