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更是紧闭双眼，只顾拼命划桨，试图让船慢些。
然而无论如何挣扎，橡皮艇仍无可挽回地滑向深渊。
船速越来越快，终于一头扎向黑暗深处。
就在几人绝望闭目、静待死亡之际，橡皮艇忽然一顿。
仿佛被什么拉住了。
紧接着又是一下。
未等众人反应，艇身已被七八道力量牵住。
雪莉杨睁开双眼。
眸中交织着希望与不安，生怕期盼落空。
随后，她看见了终生难忘的景象——
归墟海眼深处犹如竖井，四周环绕数百米高的水墙。
橡皮艇正紧贴水壁，盘旋疾降。
风声在耳边呜咽呼啸，船速惊心。
但至少，艇身已然恢复平衡，正借离心力贴附水墙，一圈圈向下滑去。
要知道，刚才橡皮艇几乎是垂直坠落的。
再看海水中——
七八条近十米长的大鱼，正轮流用身体顶撞艇身。
它们勉强能在汹涌的水墙中稳住身形，未被乱流卷走，因而每条鱼只能支撑橡皮艇短短几秒。
就靠这样交替接力，它们竟生生将橡皮艇从绝境中托了回来。
雪莉杨急忙望向水中，随即嘴角微扬，眼中漾开惊喜。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敏捷地游动着，仿佛在指挥那些大鱼——
矫健如蛟龙。
266 大气泡，谜踪之国
那人正是徐浪。
橡皮艇在漩涡中盘旋了约十几分钟，归墟海眼内的激流逐渐缓和，最终完全平息。
王胖子这时才敢睁开眼，抬头一看，吓得惊呼一声。
不仅是他，胡扒一、雪莉杨、明叔、阮黑也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们被归墟海眼的漩涡卷入了一个奇异而瑰丽之地。
四周漫着清冷的光，幽蓝碧绿交织。
头顶并非天空，而是无尽海水；周围也全是 ** ——
众人竟置身于一个海底深洞中，被海水环抱，如同困在一个巨大的气泡里。
唯一能望见的，是这庞大空间的边缘，有一圈形似珊瑚岛的隆起山峦。
细看却非珊瑚礁，而是从海底拔起的岩体，表面覆满珊瑚、藤壶、贝类与海草。
胡扒一顿时醒悟：这里正是南龙支脉尽头的海底山脉。
山脉顶端似有澎湃海气不断涌出，托住了上方与四周的海水。
更奇特的是，这处空间并未像寻常海底气泡那样浮上海面，反被某种力量维持着平衡，形成一片难以置信的“双层之海”
。
归墟海眼的漩涡，或许就是因海气在此积聚、周期性外溢而形成——
众人也因此机缘，得以进入这神奇之地。
但橡皮艇上的人们还来不及庆幸生还，便发现所处之处仍是浅水。
橡皮艇奇迹般完好无损，因有大鱼相助，许多物资也得以保存。
希望刚刚燃起，周围浅水中却悄然浮现一片片黑色背鳍——
鲨群如围猎的狼，绕着橡皮艇来回游弋。
雪莉杨迅速敲碎携带的驱鲨剂罐，撒在救生艇四周。
鲨群稍退，却只将包围圈从一丈扩至三丈，仍不肯离去，显然在等待众人下水。
胡扒一与雪莉杨环顾四周，很快注意到附近有许多高大石块，以及若干造型粗砺的石巨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杨参谋长，老胡，胖子，慢慢划船过来这边。”
徐浪正站在一片类似神殿废墟的石堆旁。
石堆露出水面，足以让人登岸躲避——鲨鱼再凶，终究上不了岸。
艇上众人提心吊胆地将船划近，系牢缆绳，逐一爬上石头。
人终究是陆地的生灵。
长时间漂荡海上，加上归墟海眼一番颠簸，早已头晕目眩、不辨方位。
即便是胡扒一、王胖子、雪莉杨这般坚韧之人，此时也濒临极限。
徐浪将所有人拉上石堆后，大家终于得以坐下，享受片刻安宁。
直到此刻，他们才有余暇仔细端详周围的景象。
此刻再抬头细看，才发觉头顶的光并非真正的星光、月光或日光。
那是海底升腾的幽微阴火，泛着淡淡的蓝辉，宛如月华洒落，清冷而朦胧。
雪莉杨缓过气来，轻声开口：
“这里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归墟古国——恨天氏所建的文明遗迹，也称谜踪之国。”
“据说恨天氏擅长冶炼青铜，因在中原与人冲突，被迫迁至南海。”
“后来机缘巧合，他们在南海的南龙支脉上建立国度，最终沉入海底……如今看来，传说并非虚妄。”
胡扒一曾当过工程兵，对山石土木颇为熟悉，他环顾四周，沉吟道：
“恨天氏的沉没，很可能与地下采矿有关。
采掘过深，又借龙火冶炼，或许导致矿洞坍塌，才成了如今模样。”
“龙火……说不定也是海底的某种矿脉所致。”
徐浪沉默未语。
龙火是否为矿产，他并不确定，但他能感觉到——这片庞大的废墟深处，正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隐隐躁动。
不是那条潜龙。
潜龙早已不知去向。
这股力量，更接近古老神只的气息。
“浪爷，快看那边！是不是沉船？我眼没花吧？”
王胖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徐浪、胡扒一、雪莉杨和明叔同时望去。
在石墟另一侧的浅滩中，海水正缓缓退去，逐渐露出许多高大的船骸。
徐浪瞳孔微缩。
“不止沉船，胖爷，你这回可发现宝了。”
王胖子先是一喜，随即愣住：“还有别的？啥东西？”
徐浪低声道：“铜鼎、屋宇、祭坛、石柱、铜人、台阶……还有一座城。”
王胖子张大了嘴。
徐浪望向远处，浅海中的废墟一路延伸，直至灰蒙蒙的山麓。
山脚下，一座依山而建的古城与宫殿依稀可见，虽多已倾颓，轮廓却仍清晰。
众人皆震撼无言。
王胖子喃喃：“这就是恨天氏的古城？竟建在海眼之下……若不是倒霉掉进来，谁找得到？”
雪莉杨若有所思：
“我曾听外公的朋友提过，传说有在巨鲸腹内筑城的奇谈。
